就在国子监风起云涌的一个时辰前。
紫禁城内。
锦衣卫舍人陆炳穿过重重宫门,目光低垂,神色恭敬,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
宫墙高耸,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这座皇城的威严与肃穆,绝非昔日的兴王府可比。
他自然也不能如兴王府那般,常常跟在大自己四岁的朱厚熜屁股后面玩耍。
越是曾经有亲密的关系,越要讲究君臣尊卑之别,行至乾清宫前,陆炳这才微微抬头,只见殿前侍卫林立,甲胄鲜明,刀戟森然,他深吸一口气,整理衣冠,随后就见一位圆脸内侍迎了出来。
这个内侍叫黄锦。
在兴王府期间,就担任世子朱厚熜的伴读,负责日常侍奉与文书事务,与陆炳也最是熟悉不过。
黄锦其实并不负责迎送官员,但每次陆炳入宫,派来相迎的都是黄锦。
由此体现出来的,自然是天子对他们这些王府旧臣毫无保留的信任。
得见故人,两人视线交流了一下,都感到心头一暖,却都以更加谨慎的姿态走入殿内,跪拜行礼:“臣陆炳,拜见陛下,圣躬万福!”
御座之上,年仅二十四岁的朱厚熜端坐如松,身着明黄龙袍,头戴翼善冠,眸光深邃如潭,仿佛能看透人心,却又让人捉摸不透:“陆卿免礼,一路辛劳,此番有功,赐座!”
陆炳起身,依旧低眉顺目,没有丝毫逾矩:“为陛下分忧,乃臣应尽之责,万不敢居功!”
朱厚熜的轻笑声传来:“你啊,越来越拘谨,王妈妈回府后,没有告诉你,如何与朕亲近吗?”
王妈妈就是陆炳的母亲王氏,嘉靖帝生父朱祐杬往日就喜欢以某姓加妈妈指代乳母,此称呼也被嘉靖延续,他称呼生母为阿母,称呼乳母为某妈妈。
但恰恰是这位王妈妈,上次入宫回家后,就告诫儿子陆炳,万不可因昔日的亲近,在陛下面前有半分失礼,陆炳显然牢记母亲的嘱咐。
朱厚熜语意里虽有责怪,声音却是十分轻松:“说一说此次南下的见闻吧!”
“是!”
陆炳开始讲述一路的所见所闻。
不比回京时几乎都是走水路,陆炳从京师下到广东时,诸多留意,见识了不少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出京前,他对于如今朝堂推行的度田清丈,一条鞭法,还有些不以为然。
回京后,却觉得必要至极。
更是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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