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在袁小苋家的作坊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整个过程很顺利,几乎没有波折。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是最轻松的部分:有个不住在附近的人曾于半年前来买家具,不是开车来的,也没有使用网购系统,还要尽量避免走入公共场所,大概率这人会选择送货上门。而在这样的私人作坊里,交易记录可以很轻易地绕开网络系统,只要所有单据都是手写的就行。他虽不知道冯刍星现在用的名字是什么,但不想出意外的商户总会叫客人自己填收货地址。
袁家人把收货单据整理得很齐整,给来抢账本的人省事不少。他只消简简单单地用枪打掉锁头,找到对应时间段的票据簿,快速浏览单据,锁定自己需要的那张。这要是换到一个制度严格的大企业肯定很麻烦,好在小商户既图方便又没几单生意,他这点经验也够应付了。而要是实在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这里也还有别的办法:袁小苋没来得及溜走,而他口袋里还留了两颗糖。
他撕下那张字迹相符的收货单,又仔细想了想,干脆把整半年的票据簿全拿了出来——将来李理或许会根据被他拿走的部分来寻觅线索,他可不能帮她缩小范围。他把抢来的账本装进背包,站起身环顾整个作坊。袁小苋坐在最远处的角落里,手脚上绑着细布条。他没有堵住她的嘴,但她也并不哭泣或尖叫,只是安静地看着。大约她已经认识枪了。这年头的小孩子什么都知道。
她眼中有种思索的神情。这个局面确实很值得她思考:有个歹徒闯进她家里偷账本,而她被迫目睹了全部的过程,见过这个人的脸,听过他说话,还见过他持枪,那么此人会如何处置她呢?对于这一问题她的答案不是很乐观,罗彬瀚能从她细微的瑟缩与偷偷划写的手指看出来。他轻轻拖开她,看她究竟在身后的木屑堆里留了什么字。是个歪歪扭扭的“曾”字,旁边还有个没写完的草字头。罗彬瀚用脚尖一抹,木屑堆上的笔划便无影无踪。
“你很敏锐,”他对她微笑,“我想我没办法让你闭嘴太久。”
袁小苋蜷缩着。她脸上的表情很木讷,或许是明白眼下露出仇恨或恐惧都将引来杀身惨祸。罗彬瀚在她身前蹲下来,枪口垂落对着地面。“小苋,”他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和‘曾蒿’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但你最好别卷进这件事里。不管别人问你什么,你只要说你不知道就行了。这对你是最好的选择。你将来肯定会有很好的生活,跟真正关心你在乎你的人在一起。”
他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他能从袁小苋深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这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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