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过头来,跟康术德交谈却显得更客气了一些。
可见宁卫民的“莽撞”也有积极作用。
“老先生,我可不是那意思啊,请勿见怪。”
“主要是因为这修复费也就这样了,我们给您真减不了几个。我们店也没有分着付钱的规矩,真是很为难啊。”
“可如果这画儿就是您自己的呢,我倒还有个变通的办法。就是想跟您建议一下,希望您把这两幅字画出让给我们。”
“如果您愿意的话,您不但不用花钱,还能带着一笔不少的钱回去。您觉得这样行吗?”
那老师傅也在旁帮腔。
“您不是手头紧吗?您要因为价钱的事儿不修了呢,这两件儿东西多半儿就得毁了,太可惜了。您要给我们店里,这两样东西修复的钱,就不用您再出了。一举两得,多好啊,是不是?”
说完,这二位都盯着康术德看。
可没想到康术德几乎无动于衷。
老半晌才沉着脸说,“我是为了保住这两件东西才来的。怎么您二位,反倒还劝我抖搂家底儿啊?”
宁卫民也是个好帮手,抓住机会猛敲锣边儿。
“就是,我们来是修东西的。怎么好不央的又变成卖了?您二位得着东西,当然是觉着好了。可我们东西没了呀,好什么呀好?”
这话实在过头了,是好说不好听啊。
老师傅当场脸一红,嘴支吾了。
宋主任倒还应付得来,赶紧圆和。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看看,又误会了不是?我们真是出于好意,在替眼下遇到的问题,找个最好的解决办法。”
跟着他不再理会宁卫民,专攻康术德这一路。
“我看得出,老先生,您不是一般的人哪,要不然您不会有这两件东西,更不会想着要来修复。”
“可我有句话您别不爱听。要说在咱京城里,那有名的府门儿、宅门儿多了。可这些年都怎么样了呢?曾经沧海难为水。辉煌,对谁家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不瞒您说,我们这儿啊,现在几乎每月都得收上来几十件儿,十几件儿的好东西,几乎全是从过去的有名有姓的人家送来的。”
“而且和您拿来这两样东西,状况都差不离儿。许多书画,全是残了、伤了、缺了、朽了、霉了的。为什么?不就因为头两年那情况,保存不易嘛。”
“要说这些顾客呢,许多人原也不想撒手。因为差不多都是老辈人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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