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如何如何腐化堕落!是够奢侈的!哎,我一算嘿,你们猜怎么着,合着今天咱每个人都吃了二十斤的肉……”
米婶儿也附和。
“可不,简直作孽啊!这顿饭吃的太坑人了,太亏了!哼,给我一百块,我能给他做出十桌酒席来。不是我说,咱家里可舍不得这么搁油。这种排场可太吓人了!真不是咱们老百姓能讲的……”
米晓卉不爱听了。
“你们可真土,懂什么啊?那可是京城饭店!不是家门口的新民饭馆。再说了,又没让你们花钱。你们心疼得着吗?而且吃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啊?吃完了,倒说人家不好了。有你们这样的吗?”
唯一没有发言的只有米晓冉。
不过她是属于外表不形于色,内心波澜壮阔的。
她同样知道这顿饭的花费不菲。
而且姑娘家特有的敏感,让她能清楚的察觉赵汉宇在酒席间,对她的照顾也太过细致周到了些。
赵汉宇给她面前小碟子不住的加菜,一直想方设法寻着话题跟她交谈。
对她这么讨好,实在有点过分了,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有些别的东西掺杂在里面。
但可惜的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她是没有任何想法的,一点也没有再跟赵汉宇继续接触的打算。
且不说她和赵汉宇之间太过陌生,生活差距过大,无从谈及好感。
关键是她心里的坎儿可没这么容易就迈过去。
从春节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宁卫民,而且发自内心的恨得牙痒痒。
可偏偏想忘都忘不了宁卫民。
这可恶的家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把她的心里全填满了。
好像夺走了她对一切异性的好感,只会让她想起他们在一起工作,有着共同小秘密的那些日子。
所以对于这顿饭的奢侈,她的感觉只是单纯的困惑,一种对生活方向的困惑。
很显然,这种生活方式对于外国人似乎很普通,而对于她这样的京城百姓却实属罕见。
虽然这两年国人正在为摆脱困扰了他们几代人的贫穷日子而不懈努力。
可这个年代的京城,仅可以在自由市场高价买到一些不用写本的鸡蛋和瓜子花生,绝大多数人每个月还凭着粮本儿,油票,和一个薄薄的购物本过日子。
哪儿有什么成果啊?
天天也就报纸上吹得厉害,反正物价涨了,工资没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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