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夕阳,泛着红晕游走在郭家庄的上空。那点红晕撒在远处的山尖上,托起一片片橙色的雾气;撒在近处的屋顶上,伴着烟筒里的炊烟袅袅升腾;撒在街道上,疏散了喧哗,一切渐渐地、慢慢地寂静了下去。
这个时候,姚訾顺敲开了许家的大门。
“你,你找谁?”冥爷嗞着一口参差不齐的小牙,斜楞着眉眼打开了一条门缝,他的头躲在门缝的里面,他如果再往前挪一点,那条门缝一定夹断他细细的脖子。
姚訾顺抬起眼角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双手抱拳,“找许老太太!麻烦您给禀报一声……”
冥爷扭着身子,伸出莲花指,把门缝扯宽一点点,他眯着一双小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吆,好大的口气呀,许老太太的名号怎么会是你这号人随便喊的?瞅瞅你这一身破行头,你是货郎?哼,是讨口水喝,还是想找个墙角旮旯坐坐?还是想讨口许家的剩饭吃?”
姚訾顺急忙放下抱拳,他一边扭转身,一边气哼哼地说:“是许老太太请俺来的,您冥爷不让俺进去,也好,耽误了大事,看看您还能不能端得动许家这个饭碗?又能端多久?俺走了!”姚訾顺一撩长袍,一抬腿,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冥爷一听,身体一哆嗦,他挤挤小眼,姚訾顺嘴里的话不仅带着生铁味,还能直呼他的名号,他有点害怕,他急忙挤出了门缝,“您请留步,留步……俺马上去给您禀报一声。”
这几天因为许婉婷的事儿,许老太太寝食不安,模样削瘦了许多,面色焦黄,更憔悴,走路都抬不起双腿,但,当听冥爷禀报说门口有人找,她一下来了精神,“直管家,快去把来人请进堂房!”她又急忙转身喊赵妈,“赵妈,快,快给俺梳梳头……”
姚訾顺被冥爷带进了许家的堂房。
许老太太在赵妈的搀扶之下挪着小步从穿堂屋迈进了堂房。
她一抬头,眼前的中年男子她不认识,她满脸疑惑,她猜测眼前的陌生人突然到访一定是与婉婷的事儿有关。
“先生,您找谁?”
姚訾顺躬身抱拳施礼,“老太太,您好!”
姚訾顺一边说,一边扭脸看看站在门口边上的冥爷。
许老太太多聪明呀,她抬抬眼角,瞄了一瞄院里,气息低沉:“直管家,劳烦您去大门口盯着点,大少爷他们也快回来了,也许还会有其他人找上门来,无论是谁都让他们进门说话……”
“好的,老太太,俺马上去!”冥爷眯着笑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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