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白瓜的故事,顾小敏流泪了。她可怜小白瓜的遭遇,可怜他小小年龄失去了父亲,可怜他小小年纪照顾残疾的母亲。让她没想到的是小白瓜还有一颗善良的心,还偷偷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还跑来苗家找苗先生帮助她,真的让她感动。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见见小白瓜,给他吃的,她没有;给他点什么呢?
薛婶嘴里继续念叨:“如果不是有那事儿,太太怀的娃也不可能保不住。前面柜台上的那个曲先生是太太的娘家人,他亲眼目睹了鬼子在河滩村杀人放火。以前他不在我们苗家做事,他是做木材生意的。那天他刚从外地跑买卖回来,走到村口,听到村子里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枪声,他没敢进村子,他蹲在麦田里半响午。一切静下去后,他才小心翼翼迈进了村子,全村两百多户呀,全部都被鬼子杀了……苗太太的爹娘,还有弟弟和弟妹也躺在血洼里……她的弟妹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鬼子活生生剖开了她的肚子……太太听说后当成昏迷不醒,第二天就小产了,她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薛婶嘴里话吓得顾小敏胆战心惊,更多的是恨日本鬼子,她想起潘嫂的死,潘嫂也死在鬼子手里,让一个月大的小九儿失去了母亲。
“我也有一个女儿,前年就嫁了人,年龄大你三岁,是太太给找的人家,唉,本可以不这么小嫁人,嫁了人也是给人家做丫头使唤,没有办法,都是鬼子闹得,谁都想把姑娘早点嫁出去……”
顾小敏搂着小九儿在薛婶唉声叹息的声音里睡着了。
夜已经进入了三更,一点点风卷着路边的一片落叶,飘到了大门口外面的台阶上,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在风里摇晃,声音很小,小的如蚊子在耳边萦绕,没有草丛里虫子的声音大。
苗先生静悄悄走出了他的书房,他肩膀上披着他白天穿的长褂,他的手里抓着一根棍子,这是他的防身武器,用他的话说,他手里绝不拿刀,他毕竟是书生,书生用笔杆子说话,拿刀动枪不是对自己人,那是对倭寇。
他的脚步停在了大门口内,他的身子往门扇上倾斜150°,把耳朵靠上去,眼睛眯眯着,上下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门外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是大哥吗?”
苗先生嘴里没有回答,他轻轻摸索着从门上拿下门栓立在墙角,然后双手分别抓着两片门,缓缓敞开一条缝,月光照在他熟悉的一个身影上,他心里一激动,这不是表弟姚訾顺吗?表弟带领着队伍去沧州好长时间了,他每天牵挂着、担心着,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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