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这几天都要去镇外的柳家煤场跑一趟,把今年冬天的煤买回来,越往下拖,天越冷,煤就会涨钱,鬼子又不愿意把煤卖给中国老百姓,这煤是中国的,为什么是日本人说了算?
“这事不用你操心,瓢兄弟不在俺就不能去买煤了?这两年孩子们不在家,还不都是俺自个去的……进出镇子要去办一个通行证,明天俺就去办一个。”
小敏醒了,院里林伯与林伯母的对话她听在心里,她提醒自己不能再躺着了,必须起来,应该做点什么,哪怕去捡点劈柴减轻林家一些负担。想到这儿,她一手抓着炕沿坐了起来,感觉身体轻快多了,不知道是郎中的药的作用,还是林伯今天烧的桃树枝管用了?她把双腿耷拉到炕下,把抓着炕沿的手挪到墙边的桌子上,趿拉上鞋子。把眼睛穿过窗户,外面的天黑了,屋里也黑了,她伸出手从桌子上拿起火柴。
屋里的灯亮了,颤悠悠的灯苗跑到了院子里。
眼前的屋子并不大,炕靠着南墙根,炕上铺着两床褥子,上面铺着印花床单,被子也是绸缎的,这都是林家铺子自己卖的布料,有点掉色,一看就知道好多年了。
炕西头是木柜子,三层隔断,第一层放着一个笸箩,笸箩筐里放着针线剪子之类;中间有几个抽屉,抽屉里放着烂七八糟的什物;最下面一层又宽又长,是空的,不睡觉的时候,铺盖卷卷起来塞到那里面去。
南墙中间是一个大窗户,窗棂上的牛皮纸已经泛黄,硬硬的、脆脆的,风一吹“哗哗哗”响;炕下面西墙根放着一张四方桌,桌子上方的墙上有一个书架,书架从桌子这头连到北墙,上面摆着书籍,还有砚台和几只毛笔,还有高高的一摞线装的“四书”、“五经”之类;桌上有一盏玻璃灯,火苗静静燃烧,照得屋子亮堂堂的;北墙边有两把椅子,椅子中间是一个高过椅子扶手的茶几。可以想象这间屋的主人坐在椅子上的情景,翘着二郎腿,一只手里捧着一本书,一只手里端着一杯茶,眼睛里闪着火炬般的光,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很欢喜的表情。
此时屋里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一张口钻进喉咙,咽一下口水,都是苦的。
正中间屋子左右砌着灶台,有一个通院子的屋门,屋门对着院子的石基路,直通门洞子。
窗外的林伯母眼前闪过一丝明光儿,像是天忽然亮了,屋里有挪动脚丫的声音,她一惊,招呼她的老伴:“快去看看,丫头好像下炕了,她把灯点亮了,让她再躺会儿,不要动……”
“她才十几岁,扛得住病魔,让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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