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藏进坊子火车站,让咱们的人塞进车厢里……沙河街巡警刘奇被日本人调到了坊子碳矿区做把头,那个人俺了解,狡猾多疑,想逃过他的眼睛不容易。”这是铁匠戚老二的声音。
柴房里,冲着门口、靠墙跟横放着一张破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灯油见底,灯花很小,屋子里没有多少明亮,浑浊的灯花在熏黑的墙壁上跳动,晃悠着几个坐着、站着的身影。
戚老二嘴里叼着旱烟杆坐在炕沿上,一只手托着烟杆头,另一只手摁着炕,使劲、连续吧嗒吧嗒嘴角,狠狠嘬了几口,把烟杆从嘴里抽出来,把烟窝在炕沿上磕了几下,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股烟从他的鼻孔里钻了出来,唇角不长不短的胡子上下跳动了几下,深恶痛疾:“他在沙河街恃势凌人,助桀为恶,以前与宗大盲狼狈为奸,此时在日本人面前如蚁附膻。日本人觉得许连瑜,就是你的堂弟太绵软,所以,又把刘奇调到了煤矿,做了矿工的把头,明面上,他没有许连瑜官职大,其实,县官不如现管。矿上的同志说,说他比张喜篷更心狠手辣,打人从不手软。”
炕角旁边站着的几个年轻人攥紧了拳头,眉头紧蹙,看看戚老二,再看看坐在桌子旁边凳子上的许连成,只要许连成发话说除掉刘奇,他们都想争先恐后跑一趟坊子矿区,做一回英雄,为民除害。
许连成一脸严肃,半天吐出一句话:“这也是俺今儿把俺堂弟接到八里庄的主要原因……他们应该快到了。”
许连成的话被一缕缕旱烟从破碎的窗棂处和门缝子拽出来,许老太太身体不能自己地觳觫,猛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听到院里的声音,许连成蓦地站起身来,带起一股风,黄豆般的灯花立刻左右抖动,眼看着就要灭了。
许连成看了一眼煤油灯,放轻了脚步,抓着两扇门边,慢慢打开一条缝,黑魆魆的院子里,窗根下站着两个佝偻着的身影。
当他的目光与许老太太焦灼的眼神相撞时,他一愣,匆忙把清瘦的身体从两扇门之间挤出来,扭身轻轻带上门,回转身喊了一声:“祖母,您老还没睡吗?”
赵妈见了许连成,慌忙弯下腰,矜持地打招呼:“孙少爷好。”
“赵妈,不必多礼,咱们是一家人。”许连成向赵妈微微一笑,而后把脸又转向许老太太。
听了许连成的话,赵妈心里慌乱地很,又美滋滋的,把刚刚摔碎煤油灯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孙少爷有胆识、有见识、又在北平当过教员,把她一个老佣人当成一家人,她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