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特别不爽,她觉得是巧姑爹没本事,没有让她在人前显贵,巧姑爹死了,她很快找了一个巧舌如簧的男人,又怎么样呢?她跟着这个男人不仅没有好日子过,还受尽了欺凌,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个男人为了吸食大烟卖掉了她唯一的房子,让她无家可归,在她找到另一个下家之前没地方去,只能来投奔巧姑。
而今面对着巧姑,她依旧气焰嚣张,“怎么?你还想撵你的亲娘走吗?没有我哪有你?你的钱哪儿来的?死丫头,俺是你的娘,俺没地方去,不来找你找谁?”
“你不是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赵庄了吗?还回来做什么?”巧姑的胸脯起伏跌宕,她满心的气恼,如果不是院井里有外人,她真想骂人。“你不是说俺是扫帚星吗?你不是说俺妨死了俺的爹吗?你不是讨厌俺吗?自小你不待见俺,俺就是你手里一件不稀罕的玩意儿,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说卖就卖……”
听到院井里吵吵嚷嚷,卢茗和胖子走到了堂屋门口,他们扒着门框向外眺望。
贾氏心里有愧,嘴上不饶人,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面子,语气更加猖狂无理,“你就是扫把星,俺说定了,说死啦,你混到今天是怎么会事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还害怕别人说三道四不成?你妨死了多少男人?”贾氏踮着脚在院井里上蹿下跳,一会儿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会儿磨牙凿齿,唾沫星子乱飞。
针锋相对的争吵声传进了火房,这是巧姑自家的事情,四婶不便插嘴,她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把锅里的疙瘩汤盛到了碗里,摆放在身后的案桌上,她又把锅里舀上水,又从案子下面掏出一个面袋子,攥在手里掂了掂,里面只有两斤左右的玉米碴子,这点粮食不够做五个玉米饼子的,熬几碗玉米粥不顶饥,后院的抗力也要吃饭,还要去做卖力气的活,怎么办呀?四婶攥着面袋子又往屋门口走了几步,扒着门框往院井里瞭了两眼,她想问问巧姑,是不是让石头去永乐街上买点面粉回来,她的话噎在嗓子眼里。
贾氏无理搅三分,手指头点在巧姑的额头,“俺骂你怎么啦?街上哪个人不骂你,不信你买四两棉花纺一纺,俺没说半句假话。”
贾氏的话气得巧姑全身哆嗦,她抱着脸痛哭失声。
外祖母在炕上躺了三个多月,老人嘴里每天念叨着女儿的名字,弥留之际,迟迟不愿意咽下那口气,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屋门口,“丫头,把你娘亲找回来吧……”
邻居大叔在麻将桌上找到了她,让她回家看一眼气息奄奄的外祖母,她却无动于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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