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憋屈,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僻静的角落,或者抱着一棵树大哭一场。
浓浓的雾霾包裹着细细的胡同,旁边院墙上的花丛之间飘出蟋蟀的低吟,濛濛潮气洗刷着纤弱的枝条,撩起一丝丝水珠溅在小敏的脸上,化成了泪;院墙里没有一丝灯光,黑幽幽的风摔打着两扇破烂的木门“吱呀呀”响;泛黄的窗纸翘着三个角,上下忽闪,婴儿时断时续的啼哭声钻出了窗户,越过了断墙残垣在胡同里飘零。
白天小敏问过孟祖母,问老人这个小院里住着谁?老人告诉她说,院子里住着玉芬嫂,一个可怜的女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她租种着孟家三亩水浇地,不容易。
小敏想起了在河道上面见过这个女人,还有她的两个娃娃,女人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笑容,全是人世间的沧桑。
看着玉芬嫂家穷阎漏屋,小敏骤然忘记了心里的委屈,继续往前走,看到了拐角的那棵梧桐树,它粗壮的枝干像一把撑开的大伞,它已经长出了嫩绿的叶片,天黑看不到它的葱绿,山风拽着它颀长的枝条旌旗卷舒,撒落一地露珠。
耳边突然传来狗妈妈痛苦的呻 🉐吟,还有小奶狗吮吸奶水的声音,小敏顺着声音走过去,低低呼唤着:“黄多多……”
狗妈妈昂起了头,没有动窝,一双大眼睛在夜色里像黑宝石闪闪发亮,小敏屏息凝神,她看到它在舔舐着一条前腿,似乎有血的腥味,“黄多多,你负伤了吗?”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盏晃悠的马提灯,橘黄色的光影越来越近,照在地面上,照在狗妈妈的身上。
小敏张皇地站直身体,她听到了熟悉的喘息声,“黄忠叔叔。”
“它不是黄多多养的那条狗,那条小狗被张喜篷踢死了。”黄忠把手里的马提灯递给小敏,从身后拿出一个盛着米饭的碗放在梧桐树下,蹲下身抓起狗妈妈受伤的腿,头也不抬地说:“它的主人失踪了,它每天都去找它的主人,今天旁晚它瘸着腿回来了,腿上有子弹擦过的痕迹,它一定是遇到了鬼子或者伪军。”
黄忠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棉布,一圈一圈缠在狗妈妈负伤的腿上,哽咽着嗓音,“它是一条护主的狗,它的主人生前一定对它不薄。”
“它的主人死了吗?!”小敏脱口而出,“它每天不辞辛苦,冒着生命危险去找谁?”
黄忠意识到他说漏了嘴,赶紧补充说:“不知道,也许它的主人家还有其他人活着吧。”
“它的主人家住哪个村子?是八里庄吗?上次招娣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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