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盅,再会。”
“哈哈哈,年轻人说笑了,你的话让俺开心,谁能看得起俺这个臭哄哄的老头呀?”目送着青年人策马而去的背影,裘兆熠一边摇摇头,一边把铜板揣进了怀里,一边抓起车把,尥着沙哑的嗓子,自话自说:“再不赶路,俺看这集真的要散了。”
一阵风刮过,吹散了迷蒙的雾气,明朗的阳光挂在正南边的山顶上,天地间敞亮了不少,天气却变凉了许多,也许是身上出汗了,风一吹有些冷,小敏缩缩肩膀,把坎肩往胸前拢了拢,她庆幸把穿小的衣服塞在长褂的里面,抵御了突增的寒气。
前面的路口出现了一个捡粪的老人,他一只手里抓着一把断了柄的铁锹,一只手里提着个破粪筐,磕磕绊绊往前走着,视线里出现了小敏的身影,他一怔,赶紧把身体挪到路牙子上,脸面对着北面的麦田站着,直到小敏从他身后走过去,他才转过身,一边往前走,一边捡拾着地上的马粪。
眼帘里出现了推着独轮车的裘兆熠,老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把手里的铁锨杵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又不紧不慢地背过手去挠挠后脊梁骨。
转眼见裘兆熠的独轮车到了眼皮底下,老人扔下手里的粪筐,双手抱拳往外一推,高声招呼:“裘掌柜的,今天您来晚了,集市上的摊子快散了,您是不是又娶了一房婆姨,牵住了您的老胳膊老腿,哈哈哈。”
裘兆熠瞅瞅挡在车前面的粪筐,瞪大急赖赖的眼珠子打量着站在眼前的老人,当他看清来人时,脸色骤然暗了下来,表情僵硬,须臾,他把脏兮兮的手伸进怀里搓了搓,掏出几个泥疙瘩,一甩手,泥疙瘩像弹珠似的“嗖”飞到了路旁的树上,几只麻雀尖叫着越过了麦田飞向远方。
“江大哥,您说笑了,俺已是土埋半脖子之人,心有余力不足,留着那点力气经营好两亩薄田,虽说不能一日三餐吃个撑肠拄肚,至少饿不着。”
“裘掌柜的,老朽想多句话,如果您听着不顺耳,还望您手下留情。”老人盯着远去的麻雀,狡黠一笑,“听说您又捡了一个孙子,羡煞俺老朽了,所有好事都让您赶上了,能不能让出一个孙儿,让俺在入土之前稀罕稀罕。”
裘兆熠心里咯噔了一下,眼前的老人话里有话,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哈哈哈,江大哥说笑了,一个孙子都养不活,再添一个还不吃穷俺的家底,不说了,俺说不过您,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坊子地界有名的博古通今之人,俺肚子这点墨水不够抖擞,俺还想留着花马吊嘴的口才到集市上多揽几个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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