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俺应该先问谁好呢?”陶秀梅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肩膀头挨着姌姀的前胸,歪着头瞥斜着老太太,咬牙切齿,“婆婆没有埋怨俺失礼,你算哪根葱?”
姌姀双手重叠扣在腹部,“妹妹,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满嘴酒臭味,你已经醉了,婆婆是长辈,你怎么能当着她老人家的面没规没矩,胡话连篇。兰丫鬟,给你主子去舀一瓢凉水过来,让她清醒清醒。”
兰姐看看坐在旁边沉默无语的老太太,又看看正颜厉色的姌姀,走近陶秀梅,唯唯诺诺,“二太太,您还是听大太太的话,先去给老太太请个安,她老人家在等着您呢。”
“不必了。”孟祖母抓起一根纸媒子送到煤油灯上点燃,在手里晃着,眼睛盯着孟粟身后的椅子,“粟儿,坐下,坐下,咱们听听你娘想说什么,她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埋汰她的儿媳妇,这与糟践她自己有什么两样?”
陶秀梅不是榆木疙瘩脑袋,她听出婆婆的话含沙射影,她撇撇嘴唇冷笑了两声,扭着肥大的屁股往长廊里走了两步,抬头看着半空,说:“婆婆,是程四娘亲眼所见,那丫头还说是您让她去八里庄买东西,咱们孟家什么时候需要一个丫头抛头露面啦?”
“你给俺闭嘴,你天天带着丫鬟浓妆艳裹走街串巷,咱们孟家的脸被谁丢尽了?敏丫头这几天不高兴,俺让她出去散散心不对吗?俺让丫头去一趟八里庄碍谁的眼了?你的好女儿飞扬跋扈,好赖不分,常常欺负敏丫头,俺不问不等于俺漠不关心,丫头到了咱们孟家就是咱们孟家的人,辈分与粟儿和怡澜一般高,身份地位不比他们两个矮,不是你们任何人可以随意欺负的。”
老人说着斜楞了怡澜一眼,胳膊肘拄着桌面,把水烟袋上的吸管送进嘴里,低头“咕噜咕噜”吮吸了几口。
老太太藐视的眼神让陶秀梅不自在,她挑起眉梢环顾一下四周,余福两口子站在姌姀的身旁,他们的眼神里冒着怒火,那四股火舌一旦跑出了能把她烧成灰。
陶秀梅向兰姐身边挪了一步,递了个眼神,又向老太太努努嘴巴。
兰姐没想到所有人矛头都指向陶秀梅,让她害怕,害怕也没用,她一个下人,主子让做什么,她不敢磨蹭,她战战兢兢往前走了一步,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摩擦着,嘴里嚼着没有底气的话:“回禀老太太,二太太说的是实话,那个程四娘说得有声有色,她还说丫头胳膊肘上挎着一个菜篮子,菜篮子里有个小包袱。”
“兰丫鬟,你真是你主子的好奴才,你不仅不劝诱你主子在家安常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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