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擎起一根手指挑挑头上的三角巾,莞尔一笑,伸出舌头舔舔红彤彤的嘴唇, 嗲声嗲气 :“气大伤身,不值得,你们想玩玩找俺呀。”
日本浪人都是中国通,他们听懂了女子的话,把手里的长刀塞进刀鞘里,装出有礼数的样子,右手搁在胸前向女子鞠躬行李,嘴里嚼着人话:“这位漂亮的小姐说得有道理。”
女子欠欠腰,用衣袖半遮住汗津津的脸蛋,羞怯地抿抿嘴角,然后一摇一晃扭进了路南的夹道。
两个日本浪人互相看看,用手指抹抹嘴唇下一绺胡须,踢踏着脚上的木屐,紧追着女子的背影而去。
江德州舒了一口长气,他提起粪筐和铁锨极快地穿过身旁的巷子,绕过面馆的西墙直奔南门,推开两扇院门走了进去,门洞子里趴着的老狗摇摇尾巴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往院里走着。
小院井不大不小,有三间前堂屋,三间东厢房,有一颗石榴树,还有一口水井,水井旁边立着一根木杆子,一根晾衣绳从东厢房屋檐下扯到木杆子上,上面搭着一块千疮百痍的毛巾,像个铁筛子,阳光斑斑点点撒在一个石墩子上,上面放着一个盛满水的木盆,波光粼粼。
东厢房每间屋子都有窗户,这个时候阳光直晒在泛黄的窗纸上,在风里呼啦着酥脆的声音;前堂屋坐北朝南,后山墙紧邻竹子街,冲着街开了一扇窗户、一扇门,朝院井的门和窗户几乎都堵上了,东间屋做了厨房,厨房有个南门冲着院井的走廊;从街上看,面馆坐南朝北,没有多少阳光。
屋外面的墙皮已经脱落,变成了灰黄色,屋顶上高耸着蝙蝠形状的勾头瓦,以前这座房子想必也有点气派,如今已经破旧不成样子了,只有院里的石榴树绿意盎然,枝杈间开出了红色的花骨朵,给残垣断壁的小院增添了许些生机。
江德州把手里的铁锹杵在西墙根下,把破筐扔在墙角,他走到水井旁边,提起长褂前裾塞进腰里,弓腰撩起木盆的水洗了洗手。
厨房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江伯伯,您回来了,您没有遇到吕哥吗?他出去了,他说到彤家酒馆看看,他说晚上让您过去喝酒。”
“知道了,俺看见他了,他今天要开张了。”江德州站起身,一边往东厢房走着,一边低低问:“小秀才,你们家少爷在屋里吗?让他盯着前面,待会有个丫头找他。”
“您是说敏丫头吧,俺们都看见了,三叔已经告诉俺们了,刚才少爷差点冲出去,被俺拉住了。”
江德州猛然站住脚步,瞪大眼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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