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也不例外,如果没有那点忌惮,她完全可以把敏丫头据为己有,她身边缺忠心耿耿的人,小春儿坏心思太多,表面上对她曲意逢迎,暗地里与雪莲朋比为奸。雪莲诡计多端,很得井上的赏识,早晚有一天她会被她们踩在脚下,想到这儿,许洪黎七窍生烟,她把手里的烟卷扔在地上跺了两脚,尖着嗓子吼了一声:“小春儿,三少爷人呢,他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呀?”
“回二小姐的话,三少爷说他换换衣服,一会就到。”
“他每次出门都要磨蹭,让他坐车,他说坐车闷,他真是朝廷老爷拾大粪,有福不会享。”许洪黎晃晃肩膀,把烟盒塞进手包里,白楞了小春儿两眼,“你带着几个人四处转转,发现可疑人就地枪决,或者抓起来送到日本宪兵队,留下几个人守候在这儿,听三少爷派遣。”
……张贵带着小敏和琴弦子回到大车店时天已到了掌灯时分,小路上人影稀疏,门口外面木杆子上的灯亮了,被雾气包裹着,散发着昏黄色的光,远远看着像是老牛的眼睛,不浑不浊,蔫蔫吧唧。
张家西厢房有三间屋子,中间屋垒着两个灶台,四周墙壁黑黝黝的,西墙根放着一张圆桌子,桌上面摆着碗筷和油瓶,还有一个笸箩,笸箩里摞着冒着热气的槐花饼,香味夹杂在炊烟里弥漫;墙角放着一个敞着口的大水缸,水面上飘着半拉瓢;两堵土坯墙隔开两间屋子,北间屋没有门,也没有门帘,一眼能望见里面的大炕,炕上堆积着几个面袋子,还有几个比碗大的葫芦,地上摞着一些破桌子,破凳子,塞得满满的没有下脚的地儿;南间屋子门框上挂着一条看不清颜色的布帘,在烟里、风里忽闪。
张妈站在灶台前,她一只手里抓着一个盛着面浆的小瓷盆,一只手里抓着一双筷子,她用筷子往沸腾的锅里拨拉着面疙瘩。
“娘,俺爹回来了,敏姐姐也来了,还有……”小伍佰稚嫩又兴奋的声音从院门口传进了西厢房。
张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弯腰把扯拉在灶口外面的玉米秸子续进灶堂里,一抬脚冲出了屋子,她身子没站稳,尥了一嗓子:“你们怎么刚回来呀,槐花饼都出锅了,俺还做了一锅疙瘩汤。”
张妈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身材瘦小,比余妈矮半截,她身穿一套又肥又大的青黑色长褂,宽大的衣摆垂在膝盖以下,腿上一条黑色缅裆裤,裤脚外面紧紧缠着两条布带子,露出一双穿着黑布鞋的大脚丫子;她脸色微黄,鹳骨上落着星星点点的褐色斑点,看不到一点脂粉的痕迹,头发不算整齐,在脑后梳了个椭圆髽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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