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递过来的烟,“许小姐,您随意。”
街对面迎春院的门开了,从里面扭出几个珠环翠绕的艳女,身穿缎地彩绣曲襟长裙,头上缀以珠玉发簪,脖颈和胳膊肘上绕着八尺丝纱,团扇遮住嘴巴,眼波如水在街道上漂来漂去,薄纱遮不住身上的肌肤,圆润的肩膀、光滑流畅的脖颈、白皙的酥胸随着肢体语言上下颠颤,摄人心魂。
两个手里拎着篮子的花娘并排穿过了东西街,一边摆弄着手里的丝纱,一边向孟数抛着媚眼,一边插科打诨:“孟家大少爷,今天天气真好,风不大呀,怎么会把你这个大忙人吹到了大街上,稀奇,稀奇,有时间到俺们院里坐坐,姐妹们天天颠唇簸嘴,十句话有九句话都是您孟家大少爷。”
孟数抱拳弓腰施礼,硬着头皮说:“谢谢姐姐们惦记。”
黄衣女子走近孟数,媚眼如丝,团扇捂着嘴巴,小声窃语:“孟大少爷是潘安再现,俺院里有个姑娘为您害了相思病,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有时间您去瞅她一眼吧,告诉她您有妻子了,快刀斩乱麻,断了她的念想。”
孟数罔知所措,双手不自然地揉搓在一起,试图用微笑掩盖心中的忐忑,晌午王晓去了坊子火车站,这个时辰应该回来了,不知道周先生见到他了没有?今晚上有战斗任务,有作战经验的队员大多去了浅滩坝口,为了保证行动计划百无一失,必须做周密详细的部署。
“瞧瞧你,至于这么紧张吗,俺们姐妹又不会吃了你,喂,不说了,俺们走了!”花娘斜睨了雪莲一眼,嘻嘻笑着拂袖而去。
雪莲没读过书,她明白花娘嘴里话的意思,她即刻怒形于色,磨牙凿齿地嘟囔:“迎春院的女人的确漂亮,可惜,人夫可尽。”
孟数知道迎春院的女人多数是走投无路、被逼无奈做了卖笑的营生,但凡有别的活路也不会走这一步,有的女人已经觉醒,积极参与抗日,用生命诠释爱国情怀,而雪莲一个曾经饱尝生活磨难的小丫头竟然忘恩负义,甘心情愿为日本人效力,委身于井上,还有脸在这儿说三道四?他本想反驳几句,想起父亲说不与智者争高低,不与小人论短长,他选择静默不语。
雪莲不傻,她看出孟数不高兴,急忙换了一副笑脸,绕开原先的话题,问:“孟大少爷,今天你家酒楼不忙吗?”
“回禀许小姐,俺是到酒铺子来结账的,”孟树克制心里的怒火,嘴角挤出一丝笑,拍拍腰里的钱荷包,“俺家酒楼长年用丰泰的酒,最近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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