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摘出来之前,他也担心海瑞这老不死的刺头把他也给伤了。
吴淞江河堤工程牵连不小,涉案的金额数量较大是一方面,但那还不是主要的问题,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性质上。
不到三万两银子的预算最终花了八万多两还没办成,从涉及的金额上来说不大不小,几万两银子的事嘛,分摊到那么大一批人,其实每人也就占了那么点便宜。王锡爵虽然地位特殊,家里实力又强,但在其中也不过得了一万来两银子的“小工程”,其中还花了一千多两,加固了两处河堤薄弱处,赚了八千多两银子而已。
八千多两不算小数,但对于太仓王家而言却也不值一提,如果可以的话,王锡爵完全愿意现在就拿出八千多两银子,买一个平安无事。
可惜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王某人前脚刚给江南官员们写信,要求他们团结在你身边一起对抗海瑞,后脚就自己花钱平账,把自己和吴淞江河堤工程之间的关系撇清……你什么意思?
合着你的前途就比别人的前途都重要,你的名声比别人的名声都金贵,所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你把江南官员全当成你的垫脚石,都去牺牲自己而成全你一人?
你怕是不想混了!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没有人能背叛自己的阶级还活得有滋有味的,自己人的反噬很多时候比敌人的打击来得还要严酷,王锡爵深知这一点。
所以王锡爵在愤怒之中又隐藏着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释然,只是他的纠结并没能因此而得到开解。
他知道心学派无法在此时此刻放弃李成梁,但又担心自己被吴淞江河堤工程一案所牵连,到底该怎么做才好,他心里始终决定不下来。
最终还是申时行忍不住先开口了,而且一改往日的风格,出口便是定调:“河堤一案不过眼前小患,辽东争锋却是长远之虑。”
王锡爵眉角稍稍一动,但并未出言反驳,当然也没有直接表示赞同。
申时行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道:“元驭兄,你向来是明白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之所以始终不发一言,我料必是家中有不肖之辈掺和进了吴淞江河堤工程一事。这人多半还是直亲,使你不便轻易挥动慧剑,然否?”
王锡爵何等聪明人,一听就知道申时行是在给他找借口,甚至是在给他指明一条出路。
什么家中不肖之辈,那不过是说辞罢了。吴淞江河堤工程一事发生在他王锡爵本人还在苏州的时候,上万两银子的大事不可能不经他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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