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发脾气,最是可怕。”
“嗯,知道就好。”王崇古对陈德柱的话,非常认可,行之者一,信实而已。
王崇古对于信实的理解,和张居正又不太一样,在他看来,信实是自上而下的也是自下而上的,这一点和他一贯以来的信念是十分契合的。
朝廷答应给高温补贴,不给了,却还要歌颂困难,那匠人真的会发脾气的,陈德柱的回答是自下而上的回答,而王崇古的要求是自上而下的。
不信守承诺,答应的条件不给,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这人心头的火,累积起来,量变成为质变,就是天倾地覆。
朝廷给了任务,我做好了,朝廷给恩赏;做不好,朝廷给威罚;朝廷承诺的兑现了,下面人就更加努力干活,这不是天经地义之事?
道理往往如此,但现实不是如此。
就像是明明给边军吃饱了,边军就能守住关隘城池,给边军半饷,就能杀穿贼人,但往往答案是边军饥肠辘辘。
王崇古端着手问道:“我要的东西弄好了吗?”
“弄好了。”陈德柱赶忙回答道:“已经用上了。”
“去看看。”王崇古径直走向了洗羊毛的工场,这里因为需要加热,所以夏天的时候,真的能热死人。
九月其实已经进入了深秋,秋老虎已经只有最后一点力气逞凶,但是这个羊毛工场里,依旧是跟蒸笼没什么区别。
“39度,嗯,不错不错。”王崇古走进去就出了一身的汗,来到了温度计前,读出了温度,39度的室温,依旧很热很热,但也不是一个热死人的温度了。
工场里风一阵又一阵,这是王崇古设计的羊毛清洗工场的空气循环系统,这一套系统包括了水排、鼓风机和水帘墙。
水帘墙是特别烧制的砖瓦,抽出的井水洒在瓦墙之上,冷却瓦墙的同时,一共七个水排组成的鼓风系统,水车带动轮毂转动,轮毂带动风叶,将瓦墙上的水汽吹到整个工场之中。
这不是王崇古一个人的发明,是工场里工匠们集思广益的结果。
比如水帘墙是从养猪的猪舍那学来的,多一个水帘墙,温度能低8到10度,比如这个水排和鼓风机则是从兵仗局那里得来的,而水排和鼓风机的鼓动,则是利用了朱载堉发明的曲柄。
而这些让工场里的温度降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
“陈实功和李时珍两位大医官过来看过了,说那三人其实是被憋死的,不是被热死的,就是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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