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科都给事中陈三谟等人上奏,请敦督促太傅作速还朝,词意极为恳切,多陈太傅之功,恳请陛下夺情起复。”
“嗯?”朱翊钧一愣,他抖了抖袖子,拿出一本小册子,翻看了起来,他找到了陈三谟这个人名,看了许久说道:“这个陈三谟,第一次伏阙的时候,他就在,先生在朝的时候,他多次上奏弹劾先生僭越主上威福之权,去岁先生丁忧之事,朕下旨夺情,这陈三谟还说先生若是答应就是不为人子的禽兽。”
“先生已然丁忧,这陈三谟此时来说,是何等缘故?”
陈三谟是个贱儒,而且多次弹劾张居正,要不是当初张居正拦着,朱翊钧高低要让这个陈三谟知道花儿为何这么红!有人修修补补,就偷着乐好了,非要把好不容易修补的地方扯掉的人,极为可恨,而这个陈三谟就是个贱儒。
吕调阳、王崇古、谭纶、王国光、马自强、万士和、海瑞、戚继光、俞大猷、李幼滋、曾省吾等一众朝臣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帝从袖子里抖出来的小本本,惊骇万分,那东西是什么!
那么厚厚的一本上面都写着什么?
朱翊钧喜欢把人记在小本本上,张居正可是上了《条陈务虚儒生共疾疏》,朱翊钧当然要把朝官们按着这个共疾疏,分门别类的划分一下,这个陈三谟符合贱儒的所有特征!
“怎么了?”朱翊钧疑惑的问道。
冯保那是干着急,他不停的给站在月台上的张宏挤眉弄眼,听政的潞王朱翊镠满是好奇,朝臣们的神情可太奇怪了,发生了什么?
张宏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挪了半步,挡住了陛下手里那个小本本。
朱翊钧立刻知道了朝臣们到底在看什么,他收起了小本本,轻轻咳嗽了下说道:“这个…这个,先生说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让朕读书时候,要勤动笔,先生还说,还说,吾日三省吾身!”
“对就是先生教的。”
“太傅的确教过这些道理,可是,可是…”吕调阳面色复杂,他绝对没看错,陛下手里真的有个小本本。
朱翊钧立刻点头说道:“朕觉得先生说的有道理!元辅,先生说的有道理吗?”
“太傅所言有理!”吕调阳硬着头皮说道。
群臣面面相觑,这把人记在小本本上,到底是不是张居正教的?看作风的确像张居正的手笔。
可是张居正从来没有翻旧账的习惯,一事不二罚,罚过了不会旧事重提,可陛下这翻旧账如此熟稔,这小本本,怕是由来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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