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你在做墩台远侯的时候,苦不苦?”
“苦。”陈末伸出了自己的一双手,上面全都是冻疮留下的痕迹,手掌有些变形,拉弓射箭和常年骑马,他的手掌和右手手指部分全都是厚厚的老茧。
苦不苦看一双手就清楚了。
林辅成颇为诚恳的说道:“黄公子,我们之前提到了,虚构的彼岸,是为了逃避现实的苦难,其实陈末从头到尾都知道墩台远侯生活的苦,我们能在这里胡言乱语,都要感谢他们,是这些军兵、是他们不辞辛苦,才给了我们在这里高谈阔论的环境。”
“陈千户,做墩台远侯的时候,危险吗?”
陈末想了想说道:“危险。”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陈末是很清楚其中的危险的,深入虏营,传递情报,与恶劣的天气斗争,与残酷的敌人拼死搏杀,与野兽角力,每年烧荒时候,北虏都会派出无数的斥候阻击。
“我们一起去保定府的时候,陈末在院子里盥洗,我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疤,全身都是,最长的一道从左边肩胛骨到腰背,我看到那个伤口的时候,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林辅成眉头紧蹙的说道:“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他克服了本能,这不是馁弱之辈可以做到的。”
“自景泰二年墩台远侯组建至今,三千人总是可以满编。”
“宗教对人的异化,首先就是自我欺骗,显然,陈末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为了什么,面对的是什么,但他依旧去做了,要保护的是大明所有人。”
“额…”陈末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不干也没别的事儿可以做啊,我以前还会种地,后来连地都不怎么会种了,也没地可以种,不干墩台远侯,我干什么?而且我也害怕,也畏惧,更会逃避。”
陈末其实想表达,他没有那么崇高,袍泽离开墩台后,再也回不来了,在路上遇到了被野狼分尸的墩台远侯,只能找到散碎的衣物和写着名字的铁牌,他也怕过,他甚至想过投效北虏,但最终,他还是做不到。
投降,屈服于虏人之下,对于陈末这类人而言,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那你怕为什么还要去呢?当个逃兵嘛,多简单的事儿。”林辅成看着陈末说了另外一种选择。
陈末连连摆手说道:“那不成,那多丢人。”
投靠北虏又不肯,当逃兵嫌丢人,那只和天争、和地争、和人争,试问苍天谁更高!
“看,知耻的人最是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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