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胡乱剪辑过的影像记录一般错乱地连缀出事件的因果。其中的一些事他知道或者能够猜得到,另一些就是他自己的经历。如果他有闲心的话,或许会赞赏这种在宇宙各地草蛇灰线地铺设线索,最后在此时此刻收束为一个命运般结果的故事结构,但很遗憾,他现在没有。
任谁在这种“命运”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都不会有这种闲心。
海斯廷斯在不属于这个房间的“过去”当中艰难跋涉,厌烦地挥散其中夹杂着的几种可能的预言——他自己就是个水平很高的预言者,因此他轻易就能分得出来那种只属于“还未发生的事”的虚幻感。那些景象大都是些针对藤丸立香的坏结果,如此看来,这个陷阱主要在针对谁自然不言而喻。
这让海斯廷斯陡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难道那个被锁在米塔·阿什恩的躯壳之内的,可以说一手造就了海斯廷斯人生中最关键而惨痛的一次转折的奸奇恶魔,所为的也不过是在更重要的一场剧目当中获得一两个可以用后即焚的垫脚石吗?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被自己的人生背叛,甚至无法成为自己故事当中的主角——但下一个瞬间,他便成功地摒弃了杂念,将这些不合时宜的多愁善感赶出了脑海。
这可能是奸奇恶魔的把戏。他这么对自己说,然后专注在目前的探索上。
他挪动着双脚,但其实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正在物理上向前移动了。他越过了自己导师那张被机械义眼占据了一大半的面孔,越过了安静捧起那颗被斩落头颅的过去的自己,越过了一系列人情世故,明枪暗箭,出于恐惧的服从,自以为是的暗杀,人走茶凉的故旧和日渐稀落的同僚。这房间原本很小,没有人比曾经将此地作为“宿舍”的海斯廷斯更清楚这房间到底有多小,但他仍然在这短短两三米的距离中蹚过了他自己一小半的人生。再之后,他拨开海量无用信息构成的迷雾,终于看见了藤丸立香单薄的背影。
他来不及观察更远的位置,不知道她正在与什么东西进行对峙,只本能地做出判断,向那背影伸出手去。那个瞬间里,层叠的无数景象幽灵一般地穿过了他的灵魂——草原,荒漠,骇人的巨兽,高悬于天空的环状光带,文明水平不等的各色城市,怪异的车辆,擎天的巨树,巨大的机械,表意不明的暗示与星象,无穷的火焰与毁灭——海斯廷斯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摒弃这些景象对他产生的影响,而后在又一轮因脑功能过载而产生的呕吐感当中,抓住了藤丸立香的手肘。
再然后,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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