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土车推回来,你放哪里了?父亲说:这不么,在院里呢,一会儿还用。母亲生气的说:还用,还用,还用时不会再推出来啊?又不费劲。母亲看到了小土车才放心,便推到屋里,还念道着说:推屋里又不累,你真不是个样。这是母亲批评父亲的口头禅。父亲便笑,说:你看看你,不就晚了一会儿往屋里推么,还挨了批,小土车比我都重要啊。母亲白父亲一眼,说:当然比你重要了,这是我推着小儿子随时就可以出门的宝贝,你在家呆不了三天二早上,还敢跟我的小土车比重要?母亲还说:这辆小土车,推开了我眼前的一片光景呢。这也说明了,小土车在母亲的心中确实很重要。
那时的农村,每逢麦收之后,田间都会遗留下许多的麦穗。当时生产队有明确规定,是不允许任何人来捡拾的。因为是粮食,是活着的根基,倒也没能制止了遍地捡拾的人们。为了不被抓到,人们往往是晚上,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前去刚收割的地里捡拾。这是公开的秘密。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倒也想去,因放心不下我,一次也没去。母亲说:现在能吃饱了,也不在乎吃多好了,不能不顾及俺小儿的安全呢。母亲说:你六岁那年,我看推着没问题了。人家都去捡,我也想去,就与你常婶商量着一起去了。
母亲说:一天的半夜,也没个表,不知道几点,你睡得正香,我拉起你来,穿上衣服就去了。开始你还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地方就醒了。在米山根下,很远呢。母亲说:我们先观察好确实没有人看守,才放心的走入田间,趁着月光,一颗颗的捡拾,可不少,光麦穗就捡了一大布袋。你就在路边安静的呆着,不哭也中闹。唉,这会儿想想,也挺心酸的。穷苦的人家,再不出点力,还想过上好日子,哪能行啊?
母亲所讲的这些,我自然没有任何的印象。我问母亲:大晚上的,能看见么?母亲说:那时的月光可是明亮,能看到的。我这才有了些轻浅的印象,是有那么一轮皎洁的明月,一直照耀在我的心里。月亮高悬在天,月光晶莹明净。母亲用小土车推着我,我爬在上面用手抓着布袋。母亲还悄声的问我:这样得劲不?我说:得劲。母亲说:坚持一会儿就到家了。我们还不敢从大路上走,只能沿着后沟回家。这里遇到人的机率低。待下沟上沟时,母亲都是先把我抱着放在前面,再返回推下或推上小土车。上了后沟就是我家。这样才放心。
所以,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每当我听到小车轮“吱呀、吱呀”的声响时,我都能想到那天的晚上,母亲轻手轻脚的动作,我们悄悄说话的声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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