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元年正月,闯王李献忠继续围攻河曲,蜈蚣块同时进兵至黄河西岸,从西边截断开原军退路。
黄河西岸的羊皮筏和独木舟被流賊破坏殆尽,李献忠和他的老伙计蜈蚣块放弃东进,集中力量东西夹击,十万流賊云集晋西北,企图将这支孤军剿灭在河曲。
邓长雄早早觉察到流贼企图,遂令王增斌率骑兵向西突进,作出增援西安府的假象,同时让精锐战兵往东突围,然而不问东西,两个方向的流贼数量都是开原军的数十倍之多,而且越打越多,邓长雄意识到盲目突围只会更早败亡,在伤亡部分精锐后,再次退守河曲,固守待援。
这支失去外援的孤军,最后覆灭的命运也将很快来临。
二月初,河曲城中粮食消耗殆尽,武定皇帝去年许诺的援兵和补给,到现在还没有到,邓长雄与王增斌对援兵早已绝望,只有孙传庭还坚信,护国公绝不会抛弃西征军,救援正在路上。
可是河曲守军只剩下五千人不到,而四周聚集的流贼数量,一天比一天多,这些流贼粮草充足,他们可以更高效率的征收粮食,烧杀抢掠就地征粮。他们对开原军恨之入骨,李献忠多次宣称,他要屠了河曲,为他侄子一只熊报仇。
开原军的严酷军律决定了战兵们不可能像流贼那样抢劫百姓,他们也不可能向流贼投降,因为现在投降也是一死。
二月初八日,河曲县县衙大堂。
身材消瘦的邓长雄坐在大堂上首位置,侧面坐着孙传庭王增斌等人,两个月前坐满县衙大堂的开原文武官员,现在已经消失三成多,幸存的人也是面目枯槁,个个都比几个月前瘦了一圈不止。
“辅兵开始杀骡子了,反正也没粮食运,留着它们也没用。”
王增斌耷拉着脑袋,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沮丧,亦或两者兼有,他说话的时候低着头,没有看周围其他人。
“噢。”
邓长雄张了张嘴巴,表示自己知道了。
孙传庭听见两人说话,抬头望了眼身材消瘦的邓长雄,难以想象,眼前这个瘦子三个月前还是膀大腰圆。
“骡子杀完,是不是该杀马了?”
骑兵团主官听了这话,像是打了鸡血般,立即回头瞪向孙传庭,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回道:
“绝不可能,还要靠着骑兵突围,没有战马,如何突围?杀人也不能杀马!”
孙传庭冷笑着摇摇头,他脸色苍白,笑起来都显得有些吃力。
河曲城中断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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