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在邸报上太常杨彪的按语,又或许是另外的一个征兆……
如果真的弘农杨氏之人顶着一个并州刺史的头衔,拉下脸来露出吃相,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不仅仅是斐潜好不容易在并州北地和胡人之间建立起来的这种相互认可的规矩会被打破,甚至是这些交易的利润,也绝对不会像斐潜一样将这些钱款投入军队和民生建设,要么装进自己的腰包,要么填进杨族的库房。
步步退让,不仅是失去了先手,而且可能也会让其他的人认为斐潜软弱可欺,原先建立起来的威信,有可能就在这样的退让当中一点点的化为灰烬。
正面反抗,并不一定会有多少的优势,以护匈中郎将的名义和一州刺史对抗,能不能赢另外说,但是却会形成自己仪仗军力飞扬跋扈,有董卓之属的嫌疑。
那么现在便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斐潜看着城外的胡人篝火堆,然后说道:“美稷有一个单于,这里也有一个单于……”
徐庶将脑袋侧了侧,看了斐潜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城外,眼睛迅速的转动了几下,显然是在思索着斐潜的话语,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中郎,若是说起此事,现如今,豫州刺史有二,东郡太守有其三……”
“丝……”贾衢也不是笨人,立刻睁大了眼睛,吸了一口凉气,瞪了一眼徐庶,然后又转头看向了斐潜。
斐潜转过身,看向徐庶、贾衢两人,说道:“暂且不提那个……假设一下,若是并州刺史新至,编平阳之民,监北屈贸易,驻守山学宫,调雕阴之吏,统西河之兵,当如何应对?”刺史不仅管民生,吏治,也有权利管理当地军事,斐潜所说的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斐潜的摊子已经不像之前那么一点点了,现在从永安到雕阴,从蒲子到平阳,形成了一个略扁的菱形区域,地盘大了,能被攻击的地方就多了,就算是隐忍退让了一次两次,难道还能再退三次四次?
平阳的编民,学宫的治理,或许可以化解,但是其他方面呢?
徐庶也不回答,只是看着贾衢。
相比较之下,徐庶经历的事情更多,更容易理解斐潜的忧虑,所以在他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其实也就是表示他支持斐潜的想法了。
但是贾衢毕竟年少,虽然在读书求学上经历过一些挫折,但是和徐庶那种差点就家破人亡的经历相比还是差了一点。
换句话说,贾衢的内心还没有完全的被这个尘世所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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