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千里奔波的时候,他已经有太多的理由和借口去放弃了。甚至任何人都不会挑剔,不会责怪,更不会鄙视他,因为不管是谁,都未必能做到如同曹休一般,以弱冠之年扶灵奔波。
一路的苦,一路的痛,绝非寻常之人所能承受。
而现在,曹休觉得他现在又是在扶着棺材在走这一条路。
一口无形的棺材,散发着腐朽腐烂的气息。
而他却扶着,推着,咬着牙扛着,向前。
这棺材,如今虽不在他手上,却在他背上,心上。
始终未曾放下。
……
……
放不下的,远远不止曹休一人。
成大事者需有大毅力,但并非有大毅力者,就一定能成大事。
周瑜显然有大毅力,可他现在……
同样的一片夜空之下,周瑜的身影越发的薄弱。虽然现在还没有到冬日,也不见得多么寒冷,但是周瑜已经穿上了皮裘。
夜寒,心冷。
人老了,回忆就多了。
或许并不是因为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而是人老了就知道,自己除了回忆,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一年,那一天,周瑜还年少,孙策还青春。
那些肆意飞扬的快意和欢笑,如今想来,宛如黄金宝石一般的珍贵,在周瑜的记忆里面闪闪发光,也照亮了如今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夜色。
周瑜一来,朱治撂挑子不干了。
朱治也没直说什么,就只是称病,然后将印绶令箭什么的一交,便是缩在他自己的帐篷里面不出来了。
杀?
周瑜冷笑。
要杀也不能是在这个时候,这就是朱治敢称病的凭仗。
大汉腐朽,江东还未成长,便已经是一身的臭味了。
而这种臭味,却只有被死亡威胁的周瑜闻得清楚,想得明白,其余的人要么被权柄迷了眼,要么被财货堵了心,看不见,也听不到。
如今江东军退出了江陵城,重新回到了岸边的水寨之处。因为和曹军的商谈还没有尘埃落定,即便是双方都清楚不可能继续打下去,但是该有的防备和公事,却不能少。
曹军原本攻打江陵,也很是一番气势,却被从武关道出击的骠骑军给打断了。
就算是曹仁改名变成超人,也无法让荆州方面军两面作战,承受三面的威胁,因此周瑜一来,曹仁也就借此机会收兵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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