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伤疤示于人前,并娓娓道来:“俺家世代务农,据说祖上也曾经阔绰过,地里拥有数百亩上等良田,家中又有仆人小厮伺候,家族在整个北齐山一带都颇有名望。
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家道突然中落,到了我爹这代,家里就只剩下区区几亩薄田,和一头几乎快要犁不动地的老黄牛。
可这点地够干什么啊?
交完田税,剩下的那点粮食连就糊口都困难,特别是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那便只有向地主家借粮度日。
是不是听着觉得还不错?至少有人肯借粮给你啊?
不!人家那是惦记着你家里的那两块地呢,知道吗,地主借粮,那是小斗借大斗还,越借越多,越还越多,等到你彻底还不起了,那就直接拿地抵账吧,要是还不够,没关系,那就做佃户慢慢还吧。
十年够不够,不够就二十年,二十年行不行,不行那就一辈子,子子孙孙,直到还完为止。
但真的还的完吗
哼!当你开口借粮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只能乖乖受人宰割了,任你没日没夜埋头苦干,又怎么抵得过地主驴打滚、利滚利的手段呢?”
“后来呢?”
江浩然勾住陆剑雄的肩膀,带着他走向花园,并按着他坐在了园中的休闲椅上,自己也跟着坐下,继续认真的扮演他的听众,他清楚,有些话,心里憋久了,能让人发疯。
“后来……呵呵……”
说到这里,陆剑雄笑了笑,但江浩然又怎会听不出其中所蕴含着的滔天怒意和森森寒意,“后来,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不仅要你的地,还要你的命啊,他们贪得无厌,对穷人敲骨吸髓,只要逼不死,就往死里逼!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是1934年6月18日,当天上午,我在村南小树林里给牛割草,结果一条不知从哪里窜出的恶狗突然向我袭来,情急之下,我下意识用镰刀自卫,在将其打伤后,方才成功脱险。
可还不待等我回家,发小栓子便神色慌张地找来让我赶紧跑路,此时我方才省得闯下了弥天大祸!
原来,被我打伤的那条恶狗竟然还有主人,且来头不小,是村中保长,也是下河村最大的地主和恶霸张凤楷所豢养的家犬。
张凤楷此人素有恶名,其贪财好色,欺压百姓,横征军粮,强抓壮丁,可谓坏事做尽,恶贯满盈。
便是像俺家这样的贫农家庭,也免不了要被他捶骨沥髓,隳家取财!
俺爹好不容易给俺攒下的老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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