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警察问。
「呃,我不太清楚他的名字,」司雷回答,「我猜是徐女士的丈夫。」
「猜?你不是说你是家属?」
「……感情上如同家属一般,」司雷眨了眨眼睛,「这个问题你们应该直接问徐女士本人啊,她没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吗?」
「她一直没说话。」警察回过头,「就那么坐在那里。」
结束了问询,司雷也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了徐如饴的旁边,等候刑警完成现场的刑事勘察。
不一会儿,楼下又上来几个辅警,几人将丁贵生抬上了担架,蒙上白布的那一刻,徐如饴终于有了反应,她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警察中间,「……你们,你们要带他到哪里去?」
「法医检验中心。」警察答道,「死者是谁,你认识吗?」
徐如饴微微张口,走到担架前。
「他是……我丈夫。」
……
再次丁贵生的时候,丁雨晴觉得自己在做梦。
父亲又久违地露出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着他静静地躺在殡仪馆的铁床上,丁雨晴一下想起许多个童年
的午后。那时丁贵生每天都要午睡,而她则日复一日地担心睡着的爸爸再也不会醒来。她总是悄悄推开丁贵生房间的门,跑到床边去观察他的肚子是不是还在起伏。
拉着窗帘的主卧,昏暗得如同黄昏。那时她懵懵懂懂地理解着死亡,害怕着任何一场潜在的分离。
而今爸爸终于永远地睡去了,她忽然又能想起这个人许多过去的好。她早知道死亡能美化一个人,然而她没想到这力量能迸发到如此程度——在过去的许多瞬间,她曾告诫自己,记住这一刻、记住那一刻,不要因为将来这个男人先一步死了就突然原谅他,那将是对自己、对妈妈的背叛。但现在,望着两鬓斑白的丁贵生,丁雨晴的眼泪仍然一滴接一滴地落下来。
另一头,徐如饴已经签好了字。工作人员带离了无关人等,丁雨晴在心里同他说了再见,而后注视着丁贵生被推进焚尸炉。
隔着窗户,丁雨晴能从金属门的缝隙看见里面的火。她再次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徐如饴扭过了她的头,将女儿的视线转向另一侧。
「妈,」丁嘉礼小跑着过来,「骨灰盒他们不让用我们自己的,必须在他们这儿买,我挑了这个,你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徐如饴点了头,「拿到里面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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