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要脸地给自己做的事,加了个好听的词,说是采风,食物采风。”
“食物采风?”张向北问。
“对,艺术家进行创作,要进行采风,我前面说的行吟诗人,其实干的也是采风,整本《诗经》都是采风的结果,但是人,很操蛋的,明明吃是最重要的大事,却不好意思吆喝出来,贪吃才是人的本性,但大家都觉得,好像贪吃是一种罪。
“明明是很贪吃的人,一定要把自己搞成美食家,整天说一些不着调的话,才觉得是很高级的事,不敢说吃本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人就是这么虚伪。
“你们想想,那些写书的,搞艺术的,包括喜欢胡说八道指手划脚的领导,都说自己提供的是精神食粮,不就是因为食粮重要吗?为什么一定要精神的才高级,光光食粮就不高级了?
“没有食粮,你不饿死也面黄肌瘦,至少心情不佳吧,对吗?饿你三天,给你一本书,让你看着,放一段音乐给你听着,要么让你去听领导讲话,你能饱吗?狗屁,什么精神食粮。”
顾工说着,张向北和吴欢都笑了起来,顾工自己也笑了,他说:
“扯远了,再回答张总的问题,为什么干这个,不是年纪大了吗,需要成家养小孩了,就需要找一个工作,其他的我也不会啊,再想进什么学校和博物馆,也都要考试了,就是我这个年纪,他们看着也好像都不拿正眼瞧了。
“没办法,有次看报纸,看到就我现在这个公司,在招什么技术人员,我想,这种食品厂的技术人员,不就是怎么做食品吗,这事我能干啊,我就去了,那个公司,那时候其实只是一个十几个人的小作坊。
“我见到老板也不啰嗦,就做了三种酱肉给他,和他说,腌制五天之后,大太阳的时候晒两个上午,其他时候阴干,觉得好吃就给我打电话,后来她给我打电话了,我就去了。”
张向北点点头,直接问:“我要是想把你挖过来,可以吗?”
“可以,要是不可以,我就不会来了。”顾工也直接回答。
“你有什么条件?”张向北问。
“月收入两万五就可以。”顾工说,“我现在两万,提了几次要加工资,老板不肯,我就不太想在那里继续干了,她大概是觉得,现在公司的产品线都稳定了,配方反正作为厂里的技术档案,她也都掌握了,又招了食品专业的两个年轻博士,我就没那么重要了。”
顾工说得很坦率,吴欢也坦率地问:“为什么月收入要求两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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