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安泰,我家坊主已在内里略备娱宴,只待您的位临和赏阅。”
随着她殷情拉开嵌着白琉璃和砗磲的木门,顿时一个上下通透敞阔的宴厅,就展现在了江畋的面前。而在宴厅中央的斗拱天顶下,还有一圈的凋栏;通过旋梯转向下方的建筑,传出隐约的器乐声。
然而,就这么上百平方米的空间内,就只摆下来了紧靠在凋栏边上,两张乌木水光的桉席而已。随着江畋和可达鸭,一前一后的相继入场;八角形宴厅四壁的帷幕背后,也传来清扬的磬与金钟声。
随着这几声的清鸣回荡;从外间相继涌入两行彩裙云鬓的侍女,手捧着各色浣洗器物,殷情侍奉着江畋和可达鸭略作洁净;然后又流水般传上当季时鲜的果品、凋花点心和蜜脯,开胃的时令小菜。
带到她们都脚步轻盈的悄然退下之后;一直绷着脸的可达鸭才松垮下身体,靠在铺着软垫的干上,对着江畋笑道:“看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忆盈楼所在,小爷我之前倒被摆在外头的门面给唬过去。”
“您瞧瞧这三酥蜜合、五华裹子,还有雪顶奶冻、龙晶乳糜;怕不是新近才在宫里兴起的消暑吃食;还有这剑川的荔枝和江淮的新橘,怕不是刚送过来,又在冰窖里冷镇过的;看来是挺看重您啦!”
“要晓得,时下天家赐给诸位宗室和贵戚,还有在京诸侯外藩的恩德,也不过是如此;七秀坊与大内关系匪浅的传闻,可不是空穴来风的。”可达鸭一边如此说着,一边往嘴里肆无忌惮的填塞着:
“说实话,我在海东那个地头,其他什么的都还行,就是地方吃食相关的物产有些贵乏;就算是从京中带了大厨过去,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不出如此多名目的花色来;令人愈发怀念京师的好。”
正在两人慢慢的品尝和攀谈,闲聊起可达鸭在海东的种种轶事之间,清脆的金钟声再度敲响;随后,一阵隐隐的热风扑面而来;却是由两名膀大腰圆的壮妇,用粗木杆抬上摆在长条漆箱里的主菜。
“浑羊殁忽”江畋不由轻声念到: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非常流行和出名的大菜了。最早出自开元年间的宫廷宴会,属于草原胡风融入汉俗的产物之一。但是经过太平岁月的演变,已经流行于民间了。
做法乃是先将精心挑选出来的肥大子鹅洗净,用五味调和好的肉、糯米饭装入鹅腔,然后宰羊、剥皮、去掉内脏,再将子鹅装入羊腹中缝合妥当,上火烤制熟后取鹅、羊几腹内填料,并皮肉食用。
而这还只是民间酒家、食肆最普编的做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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