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卿思忖了一下,暗道不留饭也好,省得还得在这生元们面前演一出清廉的好戏。
用来演戏的馒头已经长了绿毛,算是老演员了,他可咽不下去。
至于说,备下一桌好饭菜,那不用花钱么?
好不容易贪来的银子,为不相干的人花出去一个铜板,他都会心疼得睡不着觉。
得了鄢懋卿的准许,范进几人当即如蒙大赦,快步出了鄢府。
“这鄢府,我是再也不想来了......”王世贞哭丧着脸,叹了口气说道。
李三元同样心有戚戚,“可不是么?若百官尽皆如此,我情愿不中这孙山!”
与这等人打交道,简直比吃了隔夜饭还恶心。
偏偏此等无耻之徒,还身居要职,明明是个佞臣,却偏偏无耻之尤,大谈什么清廉之道。
范进面上倒是不言语,前世混迹多年,他早已对此司空见惯,什么农民的孩子,一分钱也不敢花的例子,还少么?
出了鄢府,王世贞与李三元俱是没了心情,范进只得一人独行,转而拜访其余房师。
不得不说,除了鄢懋卿这等人间极品之外,其余同考官尚属正常。
尤其是在拜谒孙学渊时,范进更是倍感宾至如归。
盖因此人与周进相熟,乃是周进的挚交,早在会试之前,周进便将范进在童子试与乡试的卷子相荐。
因而,此前两人虽未曾会面,也不曾有过直接交集,孙学渊对他却是知之甚深。
面对这等老学究,范进应付起来自然是手到擒来,尤其是在讨论经义的时候,范进的某些见解,更是让孙学渊为之惊叹。
二人促膝长谈了近一个时辰,口干舌燥的孙学渊这才大感满意地点点头:“于经义一道,汝之造诣,已然堪比宗师,天下间可与你相提并论的,断不会超过五人。”
“房师抬爱了,只不过是私下里多下了些苦功罢了,哪里敢称什么宗师......”范进谦虚道。
孙学渊笑笑,遂又指点了一番,便缓缓起身:“此间天色将晚,我便也不留你了,只盼殿试之上,你能终极一跃,他日你我同朝为官,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辞别了孙学渊,范进行至前门大街时,已是月朗星稀,马车碾过青石板街,发出的咕噜声与树梢惊醒的鹧鸪声混作一处。
好在京中宵禁自是不同别处,时辰略晚些,倒也不妨事。
回到别院,刚用过饭碗,管家便取来两封信笺,一封来自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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