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只是参考和可能,探寻可能并寻找正确的道路就是我们的职责。”皇帝依旧不紧不慢地翻阅着卷轴与书籍,数千年前记载神谕的莎草纸因为干燥,在他的手指下发出细碎的摩擦声。“我在这项工作上花费太多时间了。我听过太多故事了,不会愚蠢到践行预言悲剧的道路,我们尚且还有选择的余地。”
“我相信你,但我不知道你究竟知晓了谁的厄运,才会不管不顾地待在图书馆里。”维克多·冯·杜姆转头看向四周。这里很安静,图书馆前厅熙熙攘攘的讨论声被厚重的金属大门隔绝,窗外的阳光也被黑色的织物遮挡,蜡烛成为了皇帝阅读文字的唯一光源。或许还有堡垒型自动战斗机器人待机时指示灯散发出的微光,但那形同萤火的微光实在是太微弱了。“你还把所有公文都批复了。”摄政看着皇帝身边堆积如山的卷轴和书籍,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有多长时间没有睡觉了?多长时间没有回到牛津郡庄园了?”
“自从来到卡玛泰姬。我和魔女们打过招呼,她们暂时容许我离开。”皇帝表情平静,“你自己就有权限批复公文,维克多,你拥有我在拉托维尼亚和不朽之城的所有权力。”
“那就差不多是三天时间。”摄政装作没听见皇帝的提醒,汉谟拉比为他搬来一把椅子,然后毫不客气地从斗篷底下拿出原本应该躺在皇帝酒柜里的葡萄酒。他挥挥手拉开的窗帘,仔细打量皇帝的脸。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并没有让以苦修方式钻研预言的皇帝变得虚弱,这个家伙依旧神采奕奕,看不出一点疲倦,就连嘴唇也依旧湿润。皇帝没有穿上动力装甲,身体没有与维生系统那个集合了透析与补充养分功能的静脉内液灌相连。“你在看导致俄尔普斯悲剧的那条阿波罗女祭司皮提亚预言?不如你看看尼采那本《悲剧的诞生》?”
虽然维克多·冯·杜姆的隐喻非常复杂,但皇帝还是理解了摄政对于“酒神精神”的提醒,要不然也不会把他手上的古埃及莎草纸说成是古希腊阿波罗女祭司的预言了。正如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所描述的那样,希腊神话中的悲剧性来源于个体在原始生命意志的洪流中被不断拨弄、无法抗争命运的失力感。酒神精神是在知晓无可避免的生存之悲剧时,仍然义无反顾地去践行残酷的命运,去追寻人生的悲剧美。
这与皇帝本身的想法背道而驰,皇帝的“日神精神”是以卑微脆弱的理性与秩序,以近乎冷血的手段去挑战不可能之事。他不是没有意识自己的所作所为,皇帝的理性兽性与如今人类社会的感性人性对比,背离了朴素情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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