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之法,可谓‘与时俱进’。仆以为,若有关西胡酋子弟来投,吏部或可依其籍贯,评定虏姓门第,而不待其举族来降也。如此,异日兵发关西,可事半功倍。”
“此策甚妙。”邵勋说道:“评定完门第,可量材授官,以为榜样。”
“大王英明。”梁芬赞道。
“大王。”梁芬说完,崔遇又道:“有人专习黄老学说,以无为而治为立身之本,殊不知时移世易,此却大谬也。前汉文景之时可无为而治,然汉武之世却不能作此想。一时一策,时势不同,方略不同,万不能食古不化,此谓‘与时俱进’。”
“今河北方宁,然宇文、慕容在侧,却还不到高枕无忧、休养生息的时候。穷兵黩武之谈,实乃无稽。彼辈贼子,就得以堂堂之师临之,方能平定,以致天下太平。”
“善。”邵勋笑了笑。
关西、河北士人不反对战争,因为他们有锥心之痛、切肤之忧,这却与河南士人不同了。
“今日所议之事,尔等当多加商讨、反复斟酌。”邵勋说完这句,起身更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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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汾水被染得一片殷红。
王衍、庾琛二人难得聚在一起议事。
“子美,江南置建庄园之事,你觉得有几多人能响应?”王衍问道。
“江南尚在琅琊王之手,谈这个为时过早。”庾琛说道:“大王想出此策,也真是难为他了。”
王衍哈哈一笑,道:“其实,大势之下,很多人只是要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勋官益多,需要的田园就越多,早晚要向士人要地。大王若不出这个因势利导之策,奋力一搏,虽未必不能压住,只不过那样就动乱不绝了,大好局面毁于一旦。亦会损失无数钱粮、人丁,徒令亲者痛仇者快,殊为不值。”
“此真知灼见也。”庾琛笑道:“这也是我最佩服大王的地方。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会动用刀兵,而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此等胸襟,堪为民主。”
王衍情绪复杂地叹了一声,道:“这几日我会遍访青徐士人,为他们讲讲江南之事。其实,吴越之地若妥善经营,亦不失为鱼米之乡。”
“兰陵萧氏的那谁不是回来了么?或可请其为托……”庾琛说道。
“不可。”王衍摆了摆手,道:“他在晋陵吃过苦,怕是会吓走一大群人。”
庾琛忍俊不禁。
“君之祭酒卞仲仁便是从荆州回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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