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瑁在吴地素来有君子之风,身为世家子,却与贫寒有志者交游相处,甚至还常常把自己珍藏之物与他们分享。
郡中即便是不认识陆瑁的人,也愿意把妻女托付给他。
这样的人,你要说他是一个伪君子,冯刺史是不信的。
但你要说活了几十岁的陆瑁,被委以重任,出使大汉。
现在仅仅单纯是为了咨询治国之道,冯刺史同样也是不相信的。
毕竟张温的事情才过去几年?
最重要的是,冯刺史前两天才跟张小四大吵了一架。
在冯刺史的深刻反省中,他认识到,抛去孙策时期留下来的元老集团不说,孙权掌权后所拉拢的江东大族里,孙家是最受信任的。
毕竟吴郡四姓里,孙家家风就是占了一个忠字。
陆瑁身为陆逊的亲弟弟,天然就是吴国的忠臣。
所以陆瑁方才那番言语,求教可能是真的,但十有八九不单单是一个求教那么简单。
冯刺史心如电转,手头却是不敢怠慢:“陆公,你真是要折煞我也,坐,请先坐下!”
他扶着陆瑁坐下,然后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然后自己这才返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陆公啊,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说着,他呷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我任凉州刺史,专注伐贼之事。”
“不瞒陆公说,我虽身为刺史,但从未参加过朝会,就是这街泉亭侯之位,其实也是在陇右拜受。”
“所以陆公要与我谈治军之道,我倒是还能说上两句,但这治国之道……”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歉然一笑。
陆瑁作势就要起身。
“哎,哎,陆公,不急不急,且先听我说完。”
冯刺史连忙压了压手,“不过我虽不知治国之道,但好歹也是任了一方刺史,故这牧民之术,倒还是知几分。”
“兼之永这些时日读史,正好偶有所得,恰好陆公来问,倒是可以与陆公说说心得。不过此乃永一家之言,疏漏之处,还望陆公海涵。”
陆瑁听到这里,连忙拱手道:
“君侯何须自谦?但请讲来便是。”
冯刺史又呷了一口茶,这才说道:
“所谓治国,不外乎整军牧民治吏,其中之要,钱粮二字耳。”
陆瑁眉头一挑,似乎要开口说话,但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闪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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