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刺史说话的时候,眼睑虽是垂下,尽量不让陆瑁探视到自己的内心。
但陆瑁的这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动,却是没有逃过他的暗中观察。
“永观史书,但凡诸国久立之后,必有弊端,但凡有志者,无不图变以延国祚。”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陆瑁,道:
“不拘是季汉,还是东吴,虽说皆是开国不久,实则多承后汉之制,其弊亦承之。”
“永观魏贼前些年已开始行九品中正法,岂非变乎?”他顿了一顿,又道,“故在永看来,汉吴亦当图变强国,以伐贼人。”
虽然不赞同冯永这番话里的某些看法,但骤闻“图变”一语,让陆瑁就如醍醐灌顶,眼前犹拨黑云而见朗朗晴空。
只见他脱口而出地说道:
“故君侯在凉州主持考课之制,亦是图变?!”
冯刺史微微一笑:“陆公此次前来问询治国之道,其实也是因为考课之事吧?”
陆瑁暗自吃了一惊:“君侯何以知晓?”
这些日子你天天跑去学堂大门蹲着,门房秦大爷都认识你了。
我还能不知道?
冯刺史心里嘀咕了一下,脸上神色不变,徐徐道:
“整军也罢,牧民也好,就算是治吏,都是需要人去做的。而这些事,良才做之,则多能成良治;庸者做之,则多是恶政。”
陆瑁一拍大腿,叫好道:
“妙啊,君侯此言,可谓大善矣!”
冯刺史谦虚道:
“陆公过誉了。”
陆瑁摆了摆手:“君侯请继续说下去。”
冯刺史清了一下嗓子,食指与中指骈成剑,指向虚空:
“故欲治国,则需求良才,而这求良才之法,”顿了一下,冯刺史又说道,“时不同,则法不同。”
“比如察举之弊,想来陆公自明,不须永多说。”
说着,他又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陆瑁:
“至于吴国当以何求才为佳,永从未去吴地,自是不敢多言……”
陆瑁点了点头,长叹一声,起身对着冯刺史躬身行礼:
“得闻君侯一席话,瑁获益良多,请受瑁一拜!”
“陆公当真是要折煞我啊!”
冯刺史连忙上前,扶起陆瑁。
两人对话许久,皆是心有所感,此时执手,不禁相视一笑。
冯刺史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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