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何时看过了。
严希尧丢下笔墨,探手将大字揉成一团,说道:“这朝廷就好似大染缸,有清官就得有贪官,可不论贪不贪,总要有人去做事儿。”
李惟俭闻弦知雅意,道:“老师不日便要起复了?”
严希尧笑道:“今日陈宏谋保举老夫巡视江南,专职处置扬州盐商一案。”
“恭喜老师,此番功成,必入内阁。”
严希尧面上不见喜色,摆摆手让李惟俭落座,语重心长道:“伴君如伴虎啊……咱们这位圣人,太要脸面。愈是如此,这近臣愈不好做。”
是越要背锅吧?
李惟俭纳罕道:“今年年景还算不错,勉强算是风调雨顺,圣人何必多此一举,还让老师背负骂名?”
严希尧负手道:“还能如何?穷怕了呗。眼看大战要起,这一打起来,银钱可就流水一般往外花。且复生那水泥务当时还不见成效,圣人便想着有备无患。呵,扬州八大盐商,个个富可敌国。复生去过扬州,可知盐商斗富之事?”
李惟俭颔首,说道:“听闻过。”
严希尧便道:“太上在位时,扬州盐商哪一年不报效个百万两?到了圣人御极,这报效银子就成了二、三十万,往太上、忠顺王处报效的银子也是这般,呵,圣人焉能不起杀心?”
原来如此,扬州盐商首鼠两端,早前圣人不曾掌握朝局,只得暂且捏着鼻子认了。如今大权在握,这横在心头的一根刺自然要拔了。正好赶上大战将起,国用不足,刚好拿扬州盐商开刀。
说过此事,李惟俭忍不住问道:“不知老师此番罪责——”
“收钱不办事而已,算什么罪过?”严希尧浑不在意道:“陈宏谋不敢再行逼迫,他那起子新党,又有几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真把老夫打下去,换个脾气不好的,陈宏谋日子只怕更难过。”
这报纸李惟俭今儿一早就瞧了,首辅陈宏谋可谓焦头烂额,起因还是那废贱籍、废奴契一事,江南士绅,家中奴仆成千上万,此举自是朝着江南士绅挥刀。可却引得京中权贵纷纷上书驳斥!
权贵人家自有体面,哪儿能学小门小户的去雇请仆役?且改成雇契,权贵就没了生杀予夺的权利,来日又如何责罚不老实的奴仆?
再者,那雇请的仆役哪儿有家生子妥帖靠谱?这年头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到权贵家中做仆役的。便以傅秋芳身边儿的念夏为例,什么规矩都要从头教,费时费力。也就是李惟俭家中规矩不大,若换做荣国府,念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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