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御驾按时启程,没有任何延误,也没有人敢延误。在离开之前,刘承祐又降下一道谕令,言元城行宫之中,不需太多人维护,当酌情遣散些。
三千余众,车马仪仗齐备,旌旗林立,彰显着皇家的威严,铁骑开道于前,甲士护卫于后,从从容容地顺着运河方向,朝东北而行。
乾祐二年冬巡,过元城之后,是转到走西路,沿当初北逐契丹的路线,走邢、洺,过冀、赵。此番则不然,路线有所更改,按照刘承祐的想法,是准备顺运河北走,一路查察地方治政、民生情况。
自元城至贝州清河,一百三十余里的路程,走走停停看看,耗费了足足六日的时间,其中只于临清县歇息了一晚。当然,仅靠刘承祐一双眼睛,一对耳朵,是看不完、听不全的,随驾的近臣郎官以及地方的武德司,都是其耳目。
春日的阳光,总是让人感到舒适的,斜靠在软垫之上,光线透过卷起的幕布将銮驾内照得亮亮堂堂的,面上身上一片温暖,连心情都愉悦几分。
边上摆着一叠奏章,都是最新自东京送达行营的,一些比较重要抑或有处置争议的册章。嘴里说着,朝中诸务,尽委相公,但真让刘承祐完全放手,畅游北巡,那他自己又不习惯了。
让他稍感安慰的是,宰臣们还知道向行营汇禀,显然,都清楚皇帝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态度都摆得很正。
刘承祐手里拿着的,就是那份涉及淮西、河北两道大吏的调动群议情况,飞传至刘承祐手上。根据时间来看,效率很高,宰相们似乎没有经过太多的扯皮,便议出了人选。当然,报与天子审定,是必须的流程。
淮西布政使之职,群推礼部侍郎刘温叟,言此公厚重方正,清廉节义。刘温叟在朝中的清名很盛,是所有朝臣中最遵循礼法的人,一言一行,近乎迂腐。
平日里,除了官俸以及家乡的些许祖产,别无进项,不似诸多官员,暗地里置办土地,或假亲戚、仆旧之手经办产业,更严厉禁止家人经商。是故,刘温叟生活一直很清苦。
刘承祐曽耳闻一件趣事,有门生自地方调职还京,携礼拜访,推拒不成,碍于情面收下。但隔日即以数倍价值的礼物回赠。几次过后,旁人都明白其志向了,过府探访,再不携钱货重礼。
不过因为几次的加倍回赠,刘温叟的日子则更加清苦了,在东京,做到他的官位,实属凤毛麟角。悉之,为奖其清名,刘承祐特意赏赐了一些钱财、粮料、衣物,但后来闻之,所赐之资,都被刘温叟封存,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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