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刑部职司之内的事,纵使李相不加提点,范某也履职达务!”略加思索,范质淡淡然地说道。
注意到了范质的表情,面容平静,眼神古井无波,但听其言,心头为之一堵。眼珠子转悠了下,李涛笑容益显亲和,轻言恭维道:“文素向以刚正廉介,勇于任事闻名,我自然是相信的!”
说着,笑容一敛,李涛神情转换得很快,变得严肃,甚至有些凝重。直视着范质,李涛踟蹰了下,说道:“我近来常思,此番关中之乱,虽系多方因由,既有地方施政役用不当,也有朝廷监督不利的缘故,而我等位居宰辅,协理天下,未察其弊,致生此乱,让关中百姓多罹其祸,官民财产损失惨重,实在难逃其责。
近来,时怀忧恐,内疚难填。幸乃天佑大汉,将吏得力,方使此乱,迅速平定。然即便如此,陛下还京,也无言面对。我有意修表至行营,向陛下请罪,不知文素,可愿联名?”
听其言,范质打量了李涛两眼,应道:“李相一片公心,毫不避责,范某佩服,自当修表一封,以奏陛下!”
反正就那个意思,各理其事,各请其罪。
脸上终是流露出少许不愉,沉默了下,李涛又露出笑容,转变话题,说:“关中经此变乱,变动颇多啊!布政使换了寿国公,扈公凄然离任,按察使沈遘更因乱事病亡于任上。陛下的意思,除了赏功,还有罚过纠责,对于此事,文素如何看待?”
李涛此时轻言细语间流露出的意思,让范质心头一顿,看着他那老谋深算的样子,对其想法,有所猜度了。
他们身为宰辅,都主动为关中之乱自请其责,而况于直接负责道州军政的大吏们。此次关中蜀乱的影响,实在恶劣,甚至影响到伐蜀大略,绝不当轻拿轻放,必须有人担其责。
扈彦珂,资望厚重,年事又高,也退了位置。沈遘,都已经亡于任上,死者已矣,也不好再追责。当然,沈遘的死与关中的变乱只怕没有必然的联系,李涛也有为之脱责的意思,毕竟,沈遘属于他李相的人。
转运使阎晋卿,主要负责一道财政,并供给西南及西北边军后勤,下边也控制着一部分蜀俘,但管理得很到位,并且在乱事发生后,也控制到位,未致裹乱。是故,怎么都轮不到阎晋卿身上。
那么,道司大员,只剩下一个赵弘殷了......
“此番乱事之发,赵弘殷积极调动兵马,维持治安,保卫长安,消灭乱军,可称尽力,是有功劳的啊!”想了想,范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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