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以名状的气质中,依稀找到些过去的影子。即便常年的养尊处优,岁月也在李少游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
尤其是好酒色这一点,更给寿国公的身体带来了不小的负担,即便早年有过一次遣散姬妾的行为,到如今,李少游府内,妻妾加起来,仍旧有十一人。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寿国公也开始注意克制养身了。
当然,此时李少游面上的疲惫,除了赶路的辛苦之外,也在于这几个月来高强度的工作。河北乃是东路北伐军最主要的后勤基地,他作为一道主官,全方面地调度地方人物财力,需要消耗的精力自然大增。
此番,他本就在对中北部州县进行视察动员,原本是在蒲阴调查药材制造、转运的情况,得知刘皇帝已巡至河北,这才匆匆忙忙赶路面圣。虽然刘皇帝并没有特地召他,但并不影响他主动的行为,积极的态度,毕竟,自从太后驾崩后,他们这对表兄弟也有些年头未见过面了。
“这里已是冀州境内了吧!”李少游问道。
身边的参政唤来向导,禀报道:“回国公,正是,此地属衡水县辖下,县城在东南方向,往南约三十里,便是信都城!”
“寿公,一连日夜赶路,是否到衡水或者信都暂歇一夜?”那名参政请示道。
“不用!还能让陛下等我们吗?”李少游摇了摇头,手一摆,吩咐道:“下马,就地休息!去,把本地的里正叫来!”
“是!”
很快,本乡的里正赶到了,标准的河北大汉,布满岁月痕迹的粗糙面目间,透着一股粗豪之气,右手少了两个指头,显然是上过战场的。
在乡里一言九鼎,可以横行霸道的里正,到了李少游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老实地像只鹌鹑。
不提寻到他的那名强势冷酷的骑士,就是李少游这一行人自然流露出的气势,就让“见多识广”的里正感到心惊,这绝不是县里的官吏所能表现出来的,绝对是州里的权贵,再高就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哪怕当年在军中时,有过交际的职务最高的军官,也就是本军的一名营指挥罢了。
“不知尊客来自何方,唤在下来,有何见教?”大概是经历过本县本乡的上流社会,明明一名粗汉,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抱拳时还特意将短了的手指露出来,似乎在显耀其经历。
见这里正小心而有精明的表现,李少游轻轻一笑,将手中的一个水袋递给他,道:“老夫来自大名府,路过贵地,有事相询!吃两口酒,这可是你们衡水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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