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刚过,东京士民尚沉浸在佳节喜悦的氛围中,京师各处的花灯彩带尚且鲜艳,官员职吏们仍旧享受着难得的休沐时光。
当然,这些与太子刘旸以及高官重臣们无关,崇元殿御宴后,刘旸只得到了一日的歇息,便再度收拾心情、鼓足精神,投入到繁重的国事当中。一年之计在于春,也正当忙碌之际。
这数月来,朝廷的重心虽然在榆林叛乱上,但偌大的帝国,不只一个榆林,一个榆林叛乱真正牵扯的精力,只怕不十一,尤其在榆林局面彻底扭转,形成掌控之后。
刘旸这个太子,大概是历朝历代,掌握实权最重的一人了,虽无监国之名,却早有秉政之实。尤其在赵普卸任的这几个月间,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帝国太大了,事务太多了,千头万绪,即便刘旸勤奋,也难以面面兼顾。当然,中枢新的领导班子,也基本磨合好了,在宋琪、赵匡义、王著这些老臣的辅助下,还是能够把各项政务工作顺利推进的。
政事堂内,刘旸特地留出一些时间,接见秦王刘煦。这个新年,刘煦一家子,再度回京,共贺佳节。当然,不只是秦王一家子,晋王刘晞亦然,诸皇子中,除了在西北的刘昉、刘旻、刘晔,以及不知游到哪里的刘昀之外,基本都汇集京师。
刘煦如今也三十六岁了,主政安东也有近十年了,长年与东北艰苦恶劣的环境做着斗争,比起当初的风华正茂,哪怕不刻意营造,身上也多了几分沧桑之色。
或许是从小培养得到,经历过丰富的磨砺,刘皇帝这几个年长的儿子,性格上或有不同,但都具备一些相似的特质。
那就是忍得寂寞,受得艰苦,办事也都不惜力,有决心,有毅力,人人如龙,这已经在朝野之中形成了共识。并不是吹捧,而是十几二十年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兄弟俩对面而坐,饮着热茶,刘旸注意到刘煦鬓脚染上的少许白色,心头不免触动,温言道:“安东恶劣,大哥又坚持朴素,还需保重身体啊!”
这么多年了,兄弟俩的关系,已经完全不能用亲密来形容了,有些芥蒂一旦形成了,就再难消除了。不过,相处之时,倒也能维持着基本的体面,甚至是坦诚,只是这种坦诚,用在兄弟之间,难免带有几分疏离的意思。
不过,此时听刘旸这么说,刘煦倒也不认为刘旸是虚情假意,他也知道太子的性情,如今,兄弟俩之间同样也不需要太多虚伪。
刘煦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鬓脚,露出点笑容,冲刘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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