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情如火,席卷西南,虽然像善阐、理州(大理)、建昌等云南中北部的核心州府重镇,一直坚如壁石,未尝有失,但祸连滇黔的西南大叛乱,也足以让朝廷寝食难安了。
滇黔之乱之于朝廷,要紧的不是其本身多少蛮部、土司叛乱,多少刁民逆反,破了多少城镇,死了多官民。实事求是地讲,滇黔就算被彻底打烂了,人都死光了,于朝廷而言也无关痛痒,毕竟很难动摇的帝国根本。
帝国的核心统治区域在哪里,永远在中原、河北,当然最近二三十年东南江浙地区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繁荣,也渐渐赶了上来,成为维持帝国统治秩序运转最核心也最强劲的动力。
而其他地方,边地如西北、西南、山阳、东北者,虽然同为帝国不可分割之地,起着鼎足之作用,但总归是次一等,属于一个强盛帝国颜面与表征。
就冲着这份帝国尊严与荣耀,为了维持“建隆盛世”的偌大名头,朝廷也不可能容许叛乱、背离的发生,处在强盛期的帝国也有足够的实力去勘暴制乱。对于一个统一的中央帝国来说,不管是哪一方出现严重动乱,都意味着帝国的统治出现了问题,也必然会寻求解决之道。
另一方面,事物的发展是存在普遍联系的,即便高山密林、毒虫瘴气依旧是滇黔与外界联系的重要阻碍,但建隆时代比起过去,终究大有不同,联系也是日益紧密。
连玄宗之大唐,都能力征南诏,何况归治数十载的滇、黔之于帝国。同时,若滇黔局势长久糜烂,那么地形、气候、民族分布、治理现状都与之高度类似的剑南南部州县、广西西部、湖南西部地区,乃至高原另一侧的吐蕃,都难免受其影响,范围再扩大,就是朝廷拼了老命也得维护的精华之地了......
川蜀之乱虽然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但其影响教训可依旧存在,至少对亲身经历见识过的刘文济君臣而言,是不敢过于大意的。
因此,为了西南的安宁,为了帝国的统治,朝廷对滇黔之乱的重视一路飙升,也是理所当然的,也必须及早将之扼杀,尽可能将影响控制在滇黔地区范围之内。
眼见乱象扩大、贼势蔓延,而地方官府官军却不能制,帝国终于从中枢层面以下,正式发力了,向滇黔进军平叛的诏令与平叛大军的组建于建隆十年(1027)正式落实。
当然,刘文济鞭策下的帝国朝廷,虽然难免犯一些迟钝的、傲慢的“大帝国病”,但处事效率,尤其是滇黔之乱这等军国大政的问题上,还是不会如此迂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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