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养心殿。
朱祐樘静静地听着王相汇报事情的全过程,只是脸上并没有愤怒之色,甚至很从容不迫地继续喝着茶。
咦?
刘瑾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竟然敢将矛头指向堂堂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却是已经准备随时收拾地上的碎瓷片,结果发现事情跟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
王相此次是带着牟斌一起前来面圣,此刻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想到自己锦衣卫所做的荒唐事,虽然跟自己没有半文钱关系,但此刻心虚得不敢直视眼前的帝王。
牟斌感受到这位帝王的威恶,亦是深知从宫道走到这里不易,此亦亦是大气不敢粗喘。
檀香袅袅而起,整个大殿安静得有些可怕。
朱祐樘慢悠悠地吹了吹热茶,却是淡淡地询问:“他们六个倒是好苗子,人都没有因伤致残吧?”
“微臣闻讯赶到的时候,接受拷打的四人受的都是鞭伤,休养半个月必定都能痊愈。”牟斌是最先赶到的,当即便老实地回应。
王相想到锦衣卫层出不穷的手段,心里亦是一阵暗自侥幸。
若不是牟斌今天反应及时,自己至今还不晓得那个马恕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甚至现在都拿到指证王越的证词。
朱祐樘轻呷一口热茶,便话锋一转:“王相,朕让你暗中查了这么久,朱骥的事情现在还没有眉目吗?”
现在的锦衣卫的问题远远不止锦衣卫指挥使朱骥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锦衣卫中层都是各种关系户,甚至下层有很多是权贵的心腹。
单单换几个头领压根无法解决锦衣卫的核心问题,最好的解决方式是要进行一场大手术,对锦衣卫的中上层直接进行大清洗。
只是锦衣卫终究是皇帝名义上的亲军,其中亦有世代忠于皇帝的锦衣卫,更是天下公认最忠诚军队的表率。
哪怕明知道锦衣卫有问题,那亦得慢慢进行梳理,而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地大规模免职罢官,何况一些世袭百户进行免职罢官亦需要一个充分的理由。
皇帝虽然一直自称孤家寡人,但不能真的做孤家寡人。
朱祐樘早已经看透了锦衣卫,亦是有大清洗的打算,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之所以一直留着朱骥,其实是想从朱骥身上着手,从而寻找破绽将那些武勋二人、官二代和军二代通通清洗出去。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虽然自己很早便派遣王相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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