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云清和尚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客客气气说道:“施主,看来你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而老衲从小出家,对世俗的一些事情不甚明了,能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吗?”
老和尚并不等她有什么表示,紧接着说:“譬如鲜花,是含苞欲放的美,还是枯萎凋零的好?”
女人不知云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实话实说:“当然是含苞欲放的美好。残花败柳,谁喜爱!”
云清又像是不经意地问:“你们女人呢?有人说,二八娇娘,闭月羞花;也有人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女人不等老和尚说完,便长叹一声,很有感触地说道:“女人二八一朵花,年过三十豆腐渣。”
她看了云清和尚一眼,继续说:“长老,你不用糊弄奴家。有白白嫩嫩的豆腐,谁喜欢豆腐渣?除非他是二百五,吃错药了!”
云清和尚笑道:“眼前就有一个像你说的又傻、又呆的二百五,而且还真的吃错了药!”
云清的手指向了契此。
那女人最为敏感,马上脸色胀红,继而又变成了猪肝色。
她敢怒不敢言,只好悄然后退半步。而其他人,不知方丈的寓意,坠入云里雾里了。
云清转向监院说:“当家师,你可知道,在多半年前,契此是为何出家的吗?”
监院摇了摇头。老和尚接着说:“他是为了逃婚,才急急忙忙跑到岳林寺,连夜剃了头,穿上了袈裟。”说完,云清老和尚什么也没表示,扭头向门外走去。
出了客堂的门,他又停住脚步,但未回身,说道:“当家师,给你一个行脚的机会。我听说,那个本来要嫁给契此的云霞姑娘,是县江两岸、是全奉化最漂亮的少女。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真的。”
不用明说,当家师心里也明白了方丈和尚的意思,他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尽管契此没有被赶出天华寺,但是,天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与进香的渔家寡妇鬼混的事儿,还是在寺院内外传扬开了。
在天华寺,契此陷入了一个无形的大网之中,这个网,是用众僧鄙夷、厌恶、愤恨的目光编织而成的。
试想,禅堂无欲之地,佛门清净之城,一个犯了淫戒的恶棍,如何能有好日子过?
全寺四五百僧人,没有一个人正眼看他,他无论走到哪里,那里立刻就变得一片死寂——师兄弟们都避而远之,生怕沾染上污垢。就连过堂(吃饭)的时候,前后左右都没人肯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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