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太虚,醒来已是经年,所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不外如是。
柱子自是有所察觉,因而一大早就携小儿前来拜会,邀元清一起,游花市,逛庙会。
许是静极思动,元清略一思量便应了下来。三人走走停停,足足转了大半日才罢休。
回来路上,小胖子左手抓着糖人,右手舞着木剑,蹦蹦跳跳冲在最前;柱子手里拎着爆竹,怀中揣着胭脂,与元清并排走在其后。
元清依旧两手空空,不过也非一无所获。
粗略算来,开斋写字业已半载有余,却始终无人问津,没成想游一趟花市,竟无意中惹得数位女子芳心。
有胆大者,更是当街直抒胸臆,寄物以托,虽皆被婉拒,但也算赚了些风流名声。
三人回到铁匠铺时,妇人已将一桌酒菜备齐。
柱子上前几步,掏出胭脂塞进妇人手中,一脸憨笑;妇人佯做嗔怒,白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仔细打量手中小盒,眼中满是欢喜。
小胖子早早就坐在桌边,手里攥着糖人,眼睛盯着烧鸡,对周遭一切浑然不觉。
落座,开席。
席间自有欢声笑语,元清、柱子二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临近子时,街面上陡然喧闹起来,柱子也拿起爆竹,带着妻儿来到外间。只见万人空巷,处处都是笑语莺歌。
忽而一声钟响,深远悠扬,遍传全城,随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烟花绚烂,蔚然成海,人们载歌载舞,欢呼雀跃,青州府仿若不夜之城,永昼之都。
元清不知何时拿了隐身诀,御剑青冥,看着满城姹紫嫣红,心中感念莫名,思量片刻,却又如云似雾,捉摸不透,索性闭上双眼,将神念尽数放出。
但见所及之处,不论男女老幼,高低贵贱,脸上俱是洋洋喜气,所谓生老病死,恩怨情仇,仿佛都在这声声爆响中化为乌有,唯留一丝愿景,一缕希冀。
此情发乎性,出乎己,与生俱来,纯一不杂,与那顽真之意,赤子之心别无二致,乃是希求美好,向往纯善之本源真性。
感念至此,元清终于明了,这,便是人性本善,亦是人间大善!
须知历生死,斩妖邪,凭的是一腔热血,侠义豪情,护的是万千生民,人道根基。
然自战以来,多见人心丑恶,便是淳朴如汾河村民,憨直如柱子,相交之下仍不免夹杂私念,用意不纯。
两相论比,实在意气难平,是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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