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顼进宫一看,自己名义上的下属右卫将军韩子高,早就在宫内侍奉医药了,衣不解带,寸步不离陈蒨左右。
皇后沈妙容反倒带着皇太子陈伯宗、始兴王陈伯茂在一旁看着。
陈蒨已经病笃,气息奄奄地表示:“太子柔弱,忧其不能守位。”
他对陈顼道:“吾欲遵太伯之事。”
陈顼拜伏泣涕,固辞。
陈蒨见弟弟坚决地推辞,转而又向到仲举、孔奂等人说道:“如今三国鼎立,四海事重,还是需要年长的国君啊。朕想效仿晋成帝司马衍让位于弟弟琅琊王司马岳,发扬光大殷商时的兄终弟及之法,卿等应该明白我的心啊。”
孔奂率先拜伏启奏,流涕对曰:“陛下你身体不好,很快就会康复。皇太子青春鼎盛,圣德一天比一天高。安成王作为尊贵的弟弟,足以成为周旦。您若有废立之心,臣等愚钝,实在不敢闻诏啊。”
陈蒨听了表态,容色稍缓,赞道:“古之遗直,复见于卿。”
当下授孔奂为太子詹事,其职可比太子府的尚书令兼领军将军,执掌东宫的军政之事,把太子的未来托付给了他。(注2)
……
陈顼回到府上,赶紧叫人打水,抹了把脸。
八尺多高的汉子,假模假样地趴在地上哭,还得自己骗自己确实是发自内心这么想的,可把本王给恶心坏了。
毛喜听完过程,沉思了片刻:“孔奂此人,可以争取!”
陈顼、侯胜北都没明白,能被陈蒨下诏入侍医药,或者说托孤的,肯定都是他觉得可以信赖的忠臣重臣。
就凭这段对话,怎么就能判断孔奂是可以争取的呢?
毛喜不紧不慢解释道:“如果孔奂是真正的忠臣,那么他应该有两种反应。”
他竖起一根手指:“如果孔奂认为至尊言不由衷,没有诚意只是试探,他就该挺身而出,请至尊收回此言。”
毛喜瞟了一眼陈顼:“这样才能防微杜渐,以免今后有人利用此语作乱。也绝了安成王觊觎之心,一如汉朝之时,景帝戏语立梁王刘武为皇太弟,而窦婴面辩,袁盎廷争。”
毛喜竖起第二根手指:“如果他认为至尊所言诚心诚意,就该请明下诏书,宣告中外,成全至尊的一片美意。”
毛喜一拂袍袖,不屑地说道:“可是孔奂两样都没有,反而迎合至尊之意。至尊、太子、安成王,一个都不得罪,此人必不是纯臣,所以我才说可以争取。”(注3)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