裒掀开轿帘,本当回礼相谢,只见相迎人群,不少人抽咽落泪,以衣袖拭着眼泪。看着恭迎的人群,使得褚裒心中一阵酸楚,一阵不安。
在行营安顿下来,褚裒躺在病榻上,一言不发。参军殷浩端上一碗汤药,放在床头上,安慰道:“国丈气血攻心,应安心养病。在扬州时,郁郁寡欢,回到京口,为何依旧如此伤切?”
“今日入城,百姓相迎,悲伤者甚多,让老夫更难释怀。”
殷浩道:“不瞒国丈,哭泣者多是战死将士家眷,还有些是哭北方亲眷,未能渡淮,死在北岸,故而落泪。”
“代陂之败,令老朽悔恨交加,不听深源之言,以至兵败至此。”
“国丈爱民如子,我等不及,大仁大义,虽是溃败,时至今日,也无人责怪国丈。”
褚裒道:“越是如此,老臣越对不住朝廷啊。”
殷浩道:“国丈万莫挂在心上,明日之后,太后便到,亲自看望国丈。”
褚裒忍不住老泪纵横,更感悲愤,孱弱说道:“待我死以后,深源可为主帅,为大晋子民雪耻复仇,重铸社稷……”
“复仇之事,国丈不必多虑,明日太后便到,国丈可要保重贵体。”
“唉……老夫憋着这口气,就等再见太后一面了。”褚裒壮志未酬,满目绝望,昏昏睡去。真见得:
未全淮水殁黄尘,一战代陂千里沦。最苦流离世人泪,谁知岸上枕尸身?
不平胡虏空怀愿,未复中原枉为臣。又见云云众生望,至今尤念汉家春。
到了次日,太后褚蒜子如期而至,参军殷浩带随行官员,一起恭迎。褚蒜子走下凤辇,问道:“自回师京口以来,国丈病恙如何?”
殷浩作揖道:“回禀太后,国丈忧愤难安,愈加严重,派来的太医,皆束手无策。”
“唉...快前面引路,去探望国丈。”
一路快步,来到卧房,一见病入膏肓的父亲褚裒,褚蒜子快步直奔榻边,“父亲...父亲....”几声轻唤,褚裒才微微睁开双眼。
“父亲,女儿蒜子在此。”
“太后?”褚裒一见女儿强打几分精神,孱弱说道:“老臣无能...连累三军...”
“胜败乃兵家常事,父亲何必纠缠于一战之败?”
褚裒道:“老臣何止愧对将士?实乃愧对淮北百姓。二十万子民呐,命如草芥,尸陈岸北,白骨森森,全做了孤魂野鬼,乃臣之大罪。”
褚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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