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文景排场这么大,面目又带奢华气,此刻一打照面,他便干脆利落地答应还债。在这个儒家风骨成为主流,言诺信义还被时人信奉的时代,他这个男丁一开口,众债主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柳文景转向那大汉,他目光明澈地盯着他,认真问道:“阁下意下如何?”
对上他的目光,那大汉心中不由想道:他大人的,这些读过书的人,那眸子还真是亮得让人胆虚。想到这里,那大汉又看了一眼柳文景身后的二列青衣人,粗着嗓子叫道:“你小儿是个爽快的!行,三个月内,你拿出一千两金了了此事,你柳府就还是我家赵君的座上宾,不然!”他重重哼了一声,衣袖一甩带着众浪荡子走了出去。他不得不走,柳家的男丁回来了,又干脆地应下了债务,这个时候他再纠缠不清的话,那理放哪里都说不过去,要知道,他们也就是在这阳河县充一充场子的浪荡子,连个游侠儿都不是。再说,看这柳文景的样子怕是不简单。
一直走出柳府,他才吐出一口浊气,得意地想道:柳家这小儿也不咋地,我说一千两金,他屁都没有放一个!
在众债主走得一干二净后,柳母嘶哑的声音传来,“文景,你跟母亲进来。”
“是。”
柳母与柳文景一入厢房,便把房门紧紧关了。然后,她腾地转头看向柳文景。在她的目光下,柳文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柳母向后退出两步,慢慢软倒在塌上,哽咽道:“婧儿,要真是你大兄回来了,可有多好?”
柳文景,不,柳婧迎上一夜之间,鬓角几乎全白的母亲,声音嘶哑地说道:“母亲放心。三个月时间,女儿定能想到办法!”
声音虽小,却是斩钉截铁。
柳母慢慢抬起头来。
她透过泪眼,看着不知在脸上涂了什么,皮肤明显黑粗些,五官也有改变的女儿,又看向她那不知在里面垫了什么,把人增高了一二寸,沾满泥土的靴子。忍不住啕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苦了你了……”
柳婧白着脸看着柳母,咬牙坚定地说道:“母亲,孩儿不苦!”
她走到柳母面前,慢慢跪下后,双手扶着母亲的膝盖,仰头看着短短二三天,便老了十岁不止的柳母,低低说道:“母亲,你要相信婧儿。”见到母亲还哭个不停,柳婧温声低语道:“母亲,你是不相信孩儿的本事么?你忘记了,十一岁那年,女儿与那邓家九郎对弈,连败他十局,后又与他拼诗文,也杀得他落花流水……”
柳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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