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这时望着裕王的胸襟,轻轻说道:“朝里的大事臣妾哪里知道那么多。可有一条臣妾心里明白,先帝正德爷就是因为没有后嗣,父皇当年才因宗人入继大统。眼下父皇只有王爷这一条根,王爷又替父皇生了世子,祖宗的江山社稷终有一天要由王爷承祧,父皇怎么会断了自己的根?就拿今天这件事看,吕公公发配去修永陵,严阁老被命在家里养病,却让徐师傅在内阁当值,就足见父皇不愿伤着王爷。再说浙江的事,有赵贞吉在,有谭纶在,不会出大乱子。就算王爷举荐的那个海瑞和王用汲做事过了头,也是清官在办贪官,犯不了大罪。《易经》上说‘潜龙勿用’。在杨金水押进京师之前,王爷什么也不要想,咱们这几天就当平常百姓家一样,关起门来过几天平常日子。水落石出的时候,皇上自然会有旨意,徐阁老、高大人和张大人到该来的时候也自然会来。”
裕王眼前那一片灰暗被她这番话轻轻一拨,竟见到了一线光亮,见李妃依然微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胸襟,不禁用一只手轻轻托起了她的下颌,望着她:“可惜你是个女儿身,要是个男人从小好好读书,不比徐师傅、高师傅和张师傅他们差。”
李妃被他说得破涕笑了:“臣妾劝王爷,王爷反笑臣妾。”
裕王:“我说的是真心话。往后遇到什么事,你都这样跟我说。听你的,关上门,咱们这几天只让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说完这句,他的步伐也有力了,走到椅子前拿起那卷书,坐下认真地看了起来。
李妃心里热烘烘的,亮亮的目光看着在那里看书的裕王,好一阵子,自己也去拿起了针线,走到裕王身边的那把椅子前坐下了,一边绣着道袍,一边陪他看书。
可这时光也就短短一瞬,裕王坐在那里看了没有几行又站了起来,又开始似看非看来回踱步,显然剪不断理还乱还在牵挂那件天大的心事。
李妃望着他:“王爷。”
“嗯。”裕王停了步望向她。
李妃笑着:“臣妾想起了一句李清照的词。”
裕王:“哪句词?”
李妃笑道:“此愁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裕王尴尬地淡淡一笑:“没有的事。”又坐了下来,不再踱步,盯着书看。
李妃沉思想了想,轻轻放下手里的针线,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向侍候在廊子那头的一个宫女招了招手。
那宫女疾步轻轻走过来了,蹲着行了个礼:“王妃。”
李妃在她耳边问道:“世子和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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