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阁老了。可他老也不会到这里来饮茶。”
冯保倏地站了起来,太监的尖嗓子便露了出来:“要是比严嵩还大呢!”
那小二这才仔细看清了冯保那张几分像妇人的脸,立时有些省了:“大,大爷也是宫里的……”
冯保从袖子里掏出两枚铜钱往桌子上一摆:“就这么多钱,来壶茶。”
那小二慌忙拿起了桌上的铜钱又奉送回去:“既是宫里来的公公,小店有规矩,一文不收。您稍候。”说着急忙向外走去。
“回来。”冯保又叫住了他,“你刚才说也是宫里的,什么意思?”
那小二堆着笑:“不瞒公公,那边包间里也坐着两个宫里的公公呢。”
冯保不露声色:“那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一起的,却各有各的差使。不许说我们在这里,也不许再说他们在这里。说了,你这个店明天就不要开了。”
那小二:“这个小的明白。那边的两个公公也这样说呢。”
冯保:“对那边的公公也不许再说。听见没有!”
那小二:“不会再说。”
冯保:“去吧。”
那小二这才疾步走了出去。
冯保转对那个随从,那随从连忙将耳附了过去,冯保轻声说道:“立刻回去,告诉王妃,就说宫里也派了人在这里看严府的动静。”
“明白。”那随从也急忙走了出去。
小二捧着个托盘进来了,官窑的瓷器,还有四碟精致的点心,一一摆了下来,接着又殷勤给冯保倒茶。
冯保:“不叫你就不要再来了。”
小二:“是呢。”立刻退了出去。
冯保的目光又盯向了相府的大门处。
远远地,冯保突然望见严世蕃大步走到了门边,在那里骂着,喝开了叩门的随从,两手抓起两个门环同时猛叩起来。
冯保睁大了眼。
相府大院中间是一条直通大厅的石面通道,两边是院落的两块大坪,除了一边摆着一个防火用的景德镇制白底起蓝花的大水缸,院落里没有栽一棵树,也没有任何花草,因此便显得十分开阔,太阳一出来满院子都是阳光。这时通道两边都摆满了一丈长、五尺宽的竹板,一共有十几块,竹板上都摆满了书。
严嵩穿着一身宽大的素白淞江棉布短衣长裤,孤独地坐在大厅石阶下的圈椅上,让早晨洒洒落落的阳光照着自己,也看着早晨洒洒落落的阳光照着满院子竹板上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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