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到这里来你只是工部侍郎!”
“是。”徐璠头更低了,“工部替皇上修的那几座殿都两年多了,才修了一半,朝天观、玄都观的扩建从去年打了地基到今年就一直无法动工。现在又七月了,急需的石材都必须抢在入冬前运到京里来。这次再不拨足了款,工程明年也完不了,工部交代不过去,内阁也交代不过去。昨日我就说了,近千万的银子给工部才一百六十万两,又要修宫,又要修观,石材又必须要用大理石花岗岩和红木檀木,怎么算至少也差一百五十万两,我的话没说完就被挡了回来。这样的账呈上去,不批红也是意料中事。就算真批了这个红,工部也完不了这个工。”
这才是一语中的,徐阶自然不会接儿子的言,便把目光望向了那三个人。
高拱一脸的阴沉,赵贞吉一脸的忧重,李春芳则没有表情。
徐阶只好点名了:“李阁老,徐璠的话你怎么看?”
李春芳不得不表态了:“要么再仔细算算,看能不能从那几项开支里再挤出一百五十万两给工部。”
事关皇上,差使又是老师和师弟在当,赵贞吉当然不会驳这个提议。几双眼睛便都望向了高拱。
高拱从来心里都瞧不起这位“甘草次相”,这时见他如此颟顸,再忍不住心中那股急火,直盯着李春芳:“钱都在这里,那你出个主意,是砍掉百官的欠俸,砍掉兵部的军需,还是让灾区的百姓和多征赋税的流民饿死?”
李春芳:“我说了,能不能再仔细算算。”
高拱不再看他,转望向徐璠:“那你们工部说,砍哪一块给你。”
徐璠:“回高大人的话,下官只管皇上宫里的工程,这些当然应该由内阁和户部斟酌商议。”
“怎么斟酌?怎么商议?”高拱再也不愿和他们这般无聊地周旋,倏地站了起来,“国事蜩螗如此,我们还在这里扯皮!我兼管着吏部,外省的不说,京官里就已经有好些人在米行里赊了半年的粮米,有些还拖欠着房租,六品与七品的朝廷命官天天被债主追着讨债,天天有好多官员跑到我家里抹眼泪,我不见不行,见了他们也只能沉默对之。更有兵部,俞大猷、戚继光他们在福建、广东天天和倭寇血战,蓟辽总督那边也是军情如火,催饷的奏疏全堆在张大人那里,李阁老你难道一份都没有看到?赵大人管户部,昨天也说过,受灾的省份和苛政赋税的州府再不救济,只怕要激起民变!现在好了,议来议去就只为了一个工部,只为了修那几座殿和那几个道观!”说到这里他干脆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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