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膝盖喘着粗气,半天,直起身体,前面是电影院,电影院旁边是一家旅馆和日本超市,这里是坊茨小镇最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个时候他哪有心思看光景,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歇歇脚,静静烦躁的心情,去哪儿?一抬头,他看到了邱家绸缎铺子,铺子门口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大大的画报,画报上是一个身穿旗袍的女子,浓妆淡抹,风情万种,她手里拿着一个毛绒绒的折扇,一顾一盼皆妩媚。这张画报出自许连瑜的手。画报上的女人,不仅善解人意,更见多识广,谈吐优雅。
许连瑜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狼狈,深感羞愧。
日头西落,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大多都是下工的,有的表面穿着光鲜得体,摇头晃脑坐在人力车上,嘴里吆喝着“快走!”;有的破衣烂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镇子外面走进镇子里面,钻进路旁的杂货店;有的推着独轮车,停在了马路牙子上,从筐子里拿出几样手工品,摆在地上;肩上挑着冰糖葫芦的嘴里有气无力地叫卖着,从巷子一头蹿到另一头。
仟溪走出了面馆,她先抬头看了看马路对过的坊茨医院,这个时间段真佑快下班了,他们约好在邱家绸缎铺子见。
面馆门口台阶下,吕安打扮成了一个车夫,等候多时。
“小姐,您去哪儿?”吕安把揣着的双手从袄袖里抽出来,向仟溪鞠躬哈腰,“小姐,您赏口饭吃吧,家里好久没有开锅了……”
仟溪想笑,她用衣袖遮住嘴巴,不是杨同庆提前与她有交代,她还要与吕安客气一下,此时她没好意思看吕安的打扮。
吕安头戴一顶遮耳棉帽子,帽檐油泽泽的,露着毛炸炸的黑发。一条补丁摞补丁的缅裆裤,在腰上缠了一根粗布绳子,裤腿遮住了脚腕,脚下一双棉布鞋,千疮百孔。上身一件灰布坎肩,内衬一件灰不溜秋的长袖褂,脖子上系着一块破毛巾,遮住了他白净的肌肤。脸上抹了一层厨房剩油,酱紫色。
吕安喜欢干净,一身褴褛他不在乎,只在乎脸上带着腥臭味的锅底油,他用手指挠挠脸,再举到眼前看看,满指甲盖黑乎乎
、黏糊糊、臭乎乎的东西,他“吱吱”咬着牙,心里骂着杨同庆:算盘珠子,以后看俺怎么对付你?
“师傅,去邱家绸缎铺子。”仟溪的脚迈过一侧车把,身体轻轻落坐进车斗里的座椅上。
“好来,小姐您坐好了。”真不愧是多面手吕安,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扮什么想什么,还有一身体力。
仟溪坐在车里,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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