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前面请。”
许老太太知道,刚才两个日本兵大庭广众之下狼突鸱张与这个日本人平日里的教化脱不开关系,此时他在伪装自己,装得很绅士,其实是一个暴戾恣睢、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古语说:人无三尺,内心藏刀,不知他如此客气有什么企图?
“您请,您是客人,请__”
“恭敬不如从命。”井上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身后的两个日本兵跨进了许家院子。
许家院子里只有堂屋有明亮的灯光,灯光窜出了屋门和玻璃窗户,撒在通往门洞子的台阶下,与门檐上的灯交相映辉。
走在前面的许洪黎往院里探视了一眼,疾首蹙额:“这大过年的,怎么不把电灯开开呀,黑乎乎的,像死了人。”
许洪黎磨牙凿齿的声调气得许老太太全身哆嗦,老人咬咬后牙槽,咽了一口气,说:“电灯需要很多钱,哪儿来的钱呀?”
许洪黎陡然停下了脚步,头在脖子上转了半圈,下巴颏搁在狐狸毛围脖上,眼珠子死死盯着许老太太,怒不可遏:“没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你把钱都藏哪儿去了?”
“洪黎呀,码头货物多次遭打劫,有的货物被贼人沉了河,那一些货物是谁的?还不都是货商的,损坏货物应该怎么办?你比谁都清楚,这几年挣的钱不够赔偿他人损失的。”
许洪黎冷笑了一声,她心里明镜似的,许家码头为什么三番五次出事?是她借助日本人的势力存心找茬,故意制造麻烦,那样做是为了逼着许洪涛把码头痛痛快快交出来。即使这样,许家也不可能掣襟露肘,眼前的大院里一定埋了不少金银财宝,这也是她不让日本人霸占许家大院的主要原因。
“廖师傅,把许家院子的电闸打开,俺去看看舅老爷,给他老人家拜个年,门口这么热闹,怎么不见他老人家出来呀?”许洪黎扔下这句话,朝着通往月亮桥的石基路走过去,她心里根本没想去见见舅老爷,她想去后院许家祠堂烧柱香。
许老太太叹了口气,声音清脆:“廖师傅,听二小姐的,把电闸打开,她是许家的主人。”
“是,老太太。”廖师傅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许家院子里的灯亮了,院里的雪也亮了,青色的亮,幽暗的亮,一簇簇雪堆垒在石基路两侧,均摊在长廊下面的花坛里。
屋檐上、桥栏杆上、树上垂着亮闪闪的冰凌子,一个大大的、冰冷冷的许家大院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井上的脚步停在堂屋门口外面,他鼻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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